小花爸爸进了幼儿园就直奔前院去,入目所及就是刘叔刚刚开垦出来的一片荒草地,锄头还插在地里,不远处的黑桶里人类排泄物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我准备在这一块种点草莓、葡萄之类的,小花他爸,你来的正好,给我搭把手。”刘叔冷不丁的出声,吓了小小花爸爸结结实实的一跳。
他像看鬼似的看着刘叔,“刘叔,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咳,年纪到了谁知道阎王爷哪天来收?走路没声儿,没准儿哪天就下去找我妈了呢。”说到自己的老妈,刘叔看起来别提多么情真意切了,“我妈走的那年,我才多大来着?没有十八吧,唉,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小花爸爸可不想听他说这个,“刘叔,最近咱们幼儿园进没进来过生人啊?”虽然他看起来非常亲切,可眼睛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生人?”刘叔正了正自己的草帽,拎起一旁的锄头,在两只手里吐了两口唾沫,一边锄地一边说:“没有,最近进来的两个生人,一个是小核桃的奶奶,还有一个是你。”
见小花爸爸若有所思,刘叔问他,“怎么了?是我老刘又看走了眼,把不该进来的人给放进来了吗?你的店离得近,没事也多多帮我看着点。”
小花爸爸眼睛里有厌恶一闪而过,快到自己都没留意,“哈哈,您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您都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啦!”
刘叔听说小花爸爸要走,赶紧放下手里的锄头,“这就走了?不是来喝茶的吗?来!”说着他就用沾满了泥土的手拉着小花爸爸的手,“都到你刘叔这里来了,说什么我都得让你喝杯茶再走!”
小花爸爸没有任何的表演成分,苦着一张脸被刘叔拉进保安室,刘叔刚一松开手,他就赶紧跑到卫生间洗手。
等他出来,刘叔已经帮他倒好茶水:一个大富光塑料杯,上面结着厚厚的茶垢,已经看不出杯子本来的颜色。
刘叔把杯子推到小花爸爸的面前,“来来来,不要客气,使劲喝,这个茶叶香的很!”他笑得情真意切,好像五月的分,暖洋洋的。
小花的爸爸死命看着厚重的茶垢,手伸出去收回来,反复了好多遍,就是没能干脆利索的做决定。
江稚鱼和小豆丁躲在衣橱里,借着门和门之间的缝隙看着小花爸爸委屈的模样,心情怎是一个痛快了得!
小豆丁小声问江稚鱼,“你说那个杯子刘叔自己用吗?”
江稚鱼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从茶垢的厚度判断,很有可能是祖传的。”
她的眼睛不能离开小花的爸爸,这个在她印象里只会微笑的男人,表情实在太丰富了,像一个专业的变脸表演艺术家。
“小花他爸,你是不是嫌弃我呀?”见小花爸爸迟迟没有动手,刘叔看起来还挺难过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唉,我知道年纪大了不受人待见,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我这儿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