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叔叔,照情份你说不准躺的是我做的棺材,怎么看你都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刘叔吃光了瓜子儿,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怎么着?”
小花爸爸点头,这一次把嘴里的臭袜子拿下来,他倒是没有破口大骂。刘叔也没有从他嘴里套话的兴趣。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小花爸爸,竟然硬生生从对方身上挖出一些胆怯来。
“这里,这个幼儿园不是你应该来捣乱的地方,懂吗?”刘叔不怒自威,惹得小花爸爸频频点头。
看着小花爸爸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江稚鱼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您怎么这么让他走了呢?”
刘叔蹲在门框上,抬头看天空,“离天黑没几个小时了,这儿不清净,他们俩不敢出来。你们也不用这么心急,那个孙子像他爷爷,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入夜,一轮明月高高挂起,三个人蹲坐在门框上等待小螃蟹和小螃蟹的爸爸出现。时间被风匆匆带走,眨眼间,已经过了九点钟。
小豆丁这一天的运动量有些超负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非让江稚鱼给他找两根牙签把眼皮撑起来。江稚鱼看孩子打呵欠的力气都没有了,“刘叔,他们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出来了?”
“不能,花娘说过,花园村的村民但凡第一次没买上花的,第二次买花之前都必须得现身,把自己心愿说清楚,好让活着的人帮他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样才能继续轮回。”刘叔也困了,这个夜晚太安静,风拍打在脸上向在唱摇篮曲似的。
“或许······他们明天在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啊!”江稚鱼的屁股上好像有虫子,坐的她浑身难受。
她很不喜欢等人,因为小时候江女士总让她等。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她许的愿望就是再也不等任何人。
她想轻松自在的活着,有缘大家就会聚在一起,没有缘分,那就老死不相往来。她觉得自己和江女士可能就是后面的这种关系,尽管她们是母女,尽管江女士在她青春期之前曾是唯一的一点光亮。
等过了十点半,连刘叔都开始纳闷了,“奇怪,不应该啊!今天是第二个晚上了,明天就要去花娘那儿报道了。”
他掐着手指头计算,怎么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小江,你再把小螃蟹的那句什么话说一遍,要是还不出来,咱们就撤退。”
江稚鱼把已经呼呼大睡的小豆丁在怀里紧了紧,漫不经心的说:“爱能创造人,也能杀害人,是这个吗?”
“是这个!”小螃蟹笑眯眯的蹦到她面前,她嗔怪道:“你们怎么才叫我们出来呀!我和我爸爸都快急死了!”
“我们叫你们?不是你们自己出来吗?”小豆丁从江稚鱼怀里起来,眼角还挂着一颗眼屎,“你们也真是的,才出来,困死我啦!”
小螃蟹的爸爸站在小螃蟹身后,局促的对刘叔他们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挨个说过一遍,才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