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到了夜晚和凌晨的交叉路口,偶尔有辆车行驶过去,也像刚刚从阴间回来的一样。宠物店发出来的光亮,如同一盏警示灯,告诉人们,已经到了这处处藏污纳垢的人间。
小花的爸爸受伤的手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一个人坐在柜台前,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被木头围栏遮挡着,看不出拿东西的真面目,只能看见它发出来的一点白光。小花爸爸的受伤的是左手,白色的纱布上又多了些血迹,一个红点接一个红点,很像一个接一个小小的血窟窿。
刘叔看了半天都没能看出来个眉目,犟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往玻璃窗旁边的台阶上一坐,单方面在心里决定跟小花爸爸耗上了。他就想知道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东西。
跟他一样没有睡觉的还有郭大仙,他还在小花家的遗址上,可疑名单画了一长串,就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在她之前把那一家三口的尸体给搬走了。
他已经围着被人刨剩下的大土坑转了一晚上,这个时候也想起师父来了,希望那个老鬼能上他的身,指引他找到这三具尸体的下落。
在空荡荡的土坑周围转了半天,郭大仙也没能找到一点线索,那人连脚印儿都没留下,“尸体没了也就没了,可万被人发现死人身上的猫腻,可就麻烦了呀!”
不过他着急也没用,只能干剁脚,吃了个哑巴亏,这事儿跟谁都没法说。郭大仙待到后半夜,终于还是认了命,无可奈何的回了家。
刘叔当然也困,不过他就想看小花爸爸到底在倒腾什么,一打盹儿就抽烟,脚底下铺了一层烟屁股,终于看见小花的爸爸举起了那个东西,不出所料,还是食人鱼的牙齿。
他满意的上下晃动这口小小的牙齿,看上去非常高兴。刘叔看他高兴就来气,这个人干啥啥不行,泼脏水第一名。
他转身回了幼儿园,一休没睡做了一个跟人鱼一模一样的人鱼,趁着天还没亮,把它又放到了昨天的位置。
黑暗慢慢开始褪去,那些只存在于黑暗中的人和事也开始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呵欠,又走到省道的小稚变成了王俞渝,王俞渝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苦笑,“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呀?”
她这两天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酸痛,人已经不能完全称为一个人了,如同一具行走的尸体。
好在这一次身上还带着手机,也不敢打太好的车,叫了一辆黑摩的。骑摩托的大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鼻孔张得大大的,露出应该修剪的鼻毛随风飘扬,“小姑娘,你没报错地名?”
“没有,就是橡树屋幼儿园,您不能去我就打别的车了。”王俞渝说着就到处看还有没有别的经过的摩托车了。
大叔没接过这么大的单子,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别,别叫别的车,我能去,必须能去。”王俞渝带上头盔就开始在风中疾驰。
新鲜的阳光伴随着夏天的风吹在的她的身上,不冷不热的温度正好睡觉。一觉醒过来,摩托车已经停在了橡树屋幼儿园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