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活动锅铲的声音,烟囱里的烟飞到一半又飘了回来,猪圈里能听见小猪叫唤的声音,和偶尔叫几声的鸡们、鸭们、狗们共同合唱了一曲。
小院里看得见一整块的天空,风从墙外进来都格外的温柔。景煜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速度都平和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吱呀”被从外面打开了,景煜赶紧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二毛惊喜的模样,“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借工具。”景煜本以为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二毛大概永远都不会跟自己讲话了,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热情,看着自己的眼神既兴奋又带着一些崇拜。
“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找,不过你得先让我洗把脸。”二毛说着放下了扛在肩上的锄头,打开电井,接了慢慢一盆水。他蹲下先清洗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才开始洗脸。
水被一捧接一捧的泼到脸上,那些妄图跟他的脸融为一体的泥土和灰尘们无不乖乖离开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他洗脸的时候,景煜也看见了他手腕上红红的一小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枚“印章”了吧。他只听他们讨论,没有抽空欣赏这玩意儿的芳容。可到底还是让它们跑进他的眼睛里了。
二毛洗完脸,先把挽起来的衣袖拉下去,才去拿毛巾擦脸。他的嘴巴有的时候会被毛巾给捂上,所以说起话来听上去带着一点含糊,“哥们儿,你还没说需要什么东西呢!”
话音刚落,吴月月急匆匆拎着一个大号的饭桶从厨房里出来了。二毛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看起来都十分尴尬,空气凝固了两三分钟,二毛先绷不住了,他对着景煜虚伪的笑,“哈哈,原来你来我们家借的东西是她呀,没事儿,借去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经历过风吹日晒的眼睛干净又透明,虽然还是笑着,可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笑意。他拍了拍景煜的肩膀,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院子里的另一个人也挺得清清楚楚,“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口味可够重的呀!”
景煜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呢,吴月月先急眼了,她指着二毛,“你别他妈含血喷人!你是看见我们俩有事儿了?还是听见有人说我跟他有事儿?年纪轻轻的,好的东西不学,竟跟着吴良研究怎么无良去了。”
“你再说一句!”二毛忽然攥着拳头对着吴月月冲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吴月月能闻见二毛鼻孔里呼出的愤怒的气。
景煜只是来借个工具,可没想看有人打起来,不管是挨揍还是互殴,他都无福消受。赶紧走上前,把两个人给拉开,对二毛说:“兄弟,你忘了我有未婚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