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俞渝点点头,“我当时根本没有任何判断能力,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老女人见我没有动作,相当满意,然后她······”她忽然说不下去了,惊恐地捂着自己的脸。
“然后怎么了?”老刘头穷追不舍。王俞渝只得乖乖回答,“然后,那个老女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儿,跟男人的原配一起把男人给掐死了。围观的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包括我自己。”
场景再现,男人的尸体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他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体,另一只因为拉扯过老女人的胳膊,所以被甩到一旁。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鲜红的舌头伸出来,明明已经做不了任何动作了,可王俞渝就是感觉他还会蹦起来。
王俞渝的脸上挂了泪,从看见景煜就开始酝酿的水雾终于名正言顺的获得了一具身体,它的名字叫做眼泪。老刘头很想怜惜她,可时机不允许,他只好继续追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户人家的门牌号?”
王俞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十四号楼,二单元,四零四户。”她把身体缩进被子里,就算这样,仍然冷的打颤。眼泪滑到嘴巴里,咸咸的涩涩的,还带着一点苦味,如同她做的这个梦一样真实的让人发慌。
老刘头踢了刘胡子一脚,“都哭了,你不去哄哄?”刘胡子本来是蔫不拉几坐在地上的,听到老刘头的这个指示,眼睛立刻瞪起来了,“小俞渝,你别哭呀!”说着就往王俞渝的身旁扑。
“小江,你不是担心你妈么,跟我走一趟吧。”老刘头看景煜和小豆丁也准备跟上,赶紧把这两个人叫停,“你们倆打住,人数越多,目标越大,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小豆丁你给我看好了,只要景煜和刘胡子打起来,一律处理刘胡子。”
江稚鱼跟着老刘头离开了医院,虽然人站在了街面上,可是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要消散的意思。就这样老刘头还不满足,去超市专门买了瓶消毒水喷在两人的身上。江稚鱼乖乖由着他摆弄,也不问。
“你性子太软了,这样太容易受欺负了。”老刘头和江稚鱼带着一身的消毒水味往小区的方向走,两人没有骑三轮车,准备一会儿到车站去坐公交车。他算是看明白了,江稚鱼这个丫头一点脾气都没有,处处都先想着别人。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江稚鱼把自己的性格问题归因于对朋友的渴望,她的身边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当然现在多了小豆丁和景煜,不过今天的事情忽然让她意识到,或许自己会给景煜带来一些麻烦,所以这个朋友还要不要,她在心中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好。
老刘头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问江稚鱼,“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理论?说越是单纯善良的人越容易经历困难。”
“没有,”江稚鱼摇头,“不过,我应该算不上特别单纯善良吧,我只是比较喜欢多管闲事。”江稚鱼对自己这个特点还是又很清醒对认识的。
“那些单纯善良的人也喜欢管闲事,”老刘头被岁月浸润的如同珍珠一般温和的目光注视着江稚鱼,“知道我为什么不觉得这个观点是错的吗?因为你把别人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这里了,那你需要经受的挫折困难里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那一份了,还有别人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