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和小螃蟹妈妈把老太婆准备好的炭灰搬到一边去,两个人从地上随便捡来两根树枝,把这些或者已经没有形状的,或者还顽强保存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一点点形状的黑色的灰烬们都碾成粉末。
老太婆看她们两个选择的位置不错,也拎着一个小布包神神秘秘的靠过来,远看她土黄色的口袋不算很大,到她走近了,江稚鱼才发现这口袋都赶上她平时装书用的布包那么大小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别说,我是发现了,你们现在这人呀,还真是会享受!挑个地方都得找个软和的!”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底下,松软肥沃的土地和平铺在上面的小草们待在一起,简直就是纯天然的沙发。跟江稚鱼她们慢慢的变熟,老太婆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被借用的王富贵的脸上经常能看见她眉飞色舞的神情,就只是从这些偶尔偷跑出来的表情里,江稚鱼都能感觉到这只鬼对生命有多么的眷恋,他的人生大概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
江稚鱼和小螃蟹的妈妈可没坐着,煮熟了好几大锅糊糊的炭灰都被这老太婆给收集了起来,她倆得把所有的都平铺在地上才行。如果真的是用来帮小婴儿降温的,那这些炭灰上一点余温的残留都不能有。
“婆婆,你怎么不让小娃娃吃点东西呢?”老太婆一转身,江稚鱼这才注意到她把那小婴儿就背在背上。
老太婆把布袋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像是收到了冲锋的号令的战士,一股脑的就要从里面哦冲出来。听到江稚鱼这么问,她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看着从袋子里冲出来的“勇士”们:
“吃进肚里的东西稍微有一点热量,这小娃都有爆炸的危险。上一辈子收了那么大的委屈,总不能让他连真正的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稚鱼的错觉,她好像看见这王富贵的眼圈红了,但并不能肯定,因为老太婆急切的把头低下去了,“看我,跟你们净说这些没用的。”
她忙忙碌碌的把那些从布袋里倒出来的黑色的东西堆到一起,江稚鱼见它们的颜色跟自己摆弄的炭灰的颜色差不多,多嘴问了一句,“您那是什么东西呀?”
“这个呀,”老太婆手里的动作不停,漫不尽心的随口一说,“蚯蚓干,这可是宝贝,没有它,光靠那点儿炭灰儿也是白搭。”
要不是橡树屋幼儿园,江稚鱼大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蚯蚓这种东西了,她虽然不害怕他们,但总是心里觉得膈应,似乎自己生活的环境里不应该出现那些不招人待见的小动物们的影子。
“啊,蚯蚓干呀······”江稚鱼的反应其实骸算正常,只是表情略微凝滞了一些,小螃蟹妈妈可就不行了,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超市老板的汗水好像偷渡到她的身上来了一样,不住的往下流着。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虽然没有大叫,可是江稚鱼能感觉到她控制自己控制的十分辛苦,大概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她才小声的问江稚鱼,“你能不能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到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