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穿过林隙,斑斑点点地照在少女身上,殷红的血迹牵动着许冬的心。
原本柔弱的少女,此刻不顾伤势,全身心地投入与刺甲石猪的搏杀中。
她所使用的水属系功法不断招呼在石猪后背狭长的伤口上,蚕食其生命力。
面对文小鸢的策略,石猪试过逃跑,但每一次均被许冬逼了回来。
之所以许冬不出手,是他答应了文小鸢,非生死攸关,都只负责将所遇妖兽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由她击杀。
原因也很简单,文小鸢需要积累真正意义上的实战经验。
有人站在背后,她永远得不到成长。
“……呼哧呼哧!”
重伤、失血、恐惧加剧了石猪体力的流逝,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它要殊死一搏,许冬、文小鸢都注意到它在后退。
野兽与人不同,它们克敌制胜就那点儿招法,后退,意味着它要冲撞了。
许冬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石猪一脑袋向文小鸢撞了过去,势大力沉。
文小鸢伤得也不轻,仓促一闪,摔在地上让人好不揪心。
好在她很快站了起来,手里的短剑拍了拍身畔的石墩子挑衅石猪。
它再一次冲向文小鸢,速度慢了不少,这直接导致两方错身之际文小鸢的短剑尽根没入。
石猪嘶吼着爆发出余力,带着短剑痛不择路地想跑,又被文小鸢击中,腿没能稳住倾斜的身体,轰然倒地,眼看再站不起来了。
文小鸢走去用另外的剑补了几下,直至石猪渐无生机,这才算完。
“小鸢,欲速则不达,我个人认为拼尽全力的战斗不宜每日都进行。”
启程五天,她重伤四次,轻伤十一次,愈合能力强也有些托大了。
“不碍的,小鸢心里有数……”
许冬递上伤药,问她:“你们玉阙峰的人,不会都是依靠强悍的愈合能力进行玩儿命式修行吧?”
“也不都是,这法子是大家觉得行之有效,近些年推广开的。”
“谁?你师父?”
文小鸢知道许冬不认可她的做法,但涉及到师父了,还是坦言:“大师姐起的头,玉阙峰有不少人仿效,所以……”
文小鸢显然是没听师父说过徐玉的另一面。
“这样啊~”许冬明智地选择自污,“你不用在意,我就是发表一下看法,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
背后嚼舌根的事,许冬不会做,徐玉是什么人,等有机会由燕馨元亲口告诉她好了。
毕竟万一他说错话起到反作用,对文小鸢没好处,还大概率弄得自己个儿里外不是人。
“没关系,小鸢知道师兄是好意!”她总是能烂漫无邪地笑出来。
“嗯,你快去用药吧,我到那边等你。”
走之前,许冬留下了两套像男装又不是男装的衣物,“你带的替换衣裙都有些损坏了吧?正好这是我做给师父的,你拿去穿,不用介意,我师父她啊,似乎要更喜欢裙装一些……”
话当然是假话,成衣他都留给师父了,这两套是试炼路上闲暇时做的。
没有善意的谎言,许冬怕她不接受。
“……这些天承蒙师兄照顾,又收你不少东西……师兄,你人真好。”
许冬回首见文小鸢眼神中都透着诚挚,直言他做的不算什么。
他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说多了小姑娘会有包袱。
她和她师父颇有相像之处,不定自个儿说的哪句话她听进去了,独处的时候就会无中生有地想些什么。
许冬刚在不远处找了一块石头倚上去歇着,只听文小鸢朗声道:“师兄,这两套衣服怎么是四阶的,小鸢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