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蓥带着常念去了御花园。
常念跟着帝君一直待在凤仪宫,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出来走动过,看着风景如画的御花园,眼睛直冒光。
“真好看,”常念道:“父君也养了许多花,但是没有这里多。”
毕竟凤仪宫地方没那么大,养不了这么多花。
相比起这些花,楚华蓥其实更喜欢凤仪宫的大枣,但见着常念喜欢,她也笑的开心,道:“那边还有个更好看的呢,走,我带你去瞧瞧。”
她说着拉着常念的手就跑。
常念自小被帝君教导要维持君子之风,还没有这么被拉着大跑过,难免有些激动。
两人跑了许久,楚华蓥耳朵动了动,立刻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常念喘着气,好奇地问。
“前面有人在朝这边来,”楚华蓥苦着脸,道:“我听着有点像周靖初那个倒霉鬼,咱们先躲躲。”
闻言,常念也跟着听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声音,可楚华蓥坚持说有,拉着他躲到了一处假山里。
没过多久,果然听到了脚步声。
常念瞬间将惊叹的目光投向楚华蓥,她挠挠脑袋,谦虚道:“这没什么,我打小五感便有些异于常人,听力更是尤其好。”
也是因此,她母亲认定了她是习武的好苗子,亲自带着身边教导着。
来人不仅是周靖初,还有她的父亲,贤贵夫。
在周朝,后宫之中只有两种称谓,一是女帝的正夫,也就是帝君,二便是女帝的侧夫,无论尊卑,统一称贵夫。
贤贵夫是从前女帝还是太女时救下的孤女,原本是想着做件善事,企料一次醉酒后被他爬了床,还有了身孕,使得当时还是太女的女帝不得不纳了他做侧夫。
说起来,女帝也算是个痴情人,在娶了帝君之后,之前后院中的人除却有子嗣的两位侧夫,其余全遣散了,之后除了帝君就没有再碰过别的男子。
饶是现在跟帝君冷战,也没有宠幸其他男子的意思。
这位贤贵夫手上拿着朵牡丹,漫不经心地看着焦急的女儿,道:“你的意思是,楚华蓥跟凤仪宫那位皇子走的很近?”
躲在假山中的楚华蓥也没想到,这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瞬间屏住了呼吸。
“是,”周靖初有些委屈,道:“我都放下皇女之尊了,那个楚华蓥还是嚣张的很。”
楚华蓥有些懵,放下皇女之尊?她咋没感觉到呢?
而且,周靖初脑子不是出问题了吧,讨好她干嘛?
“没用的东西,”贤贵夫道:“楚家是周朝第一大世家,全族为官者逾百人,其余行业也大有人在,而楚华蓥乃是这一代的嫡长女,若无意外未来就是周家掌门人之一,你要是能跟她交好,储君之位就是囊中之物。”
楚华蓥:“……”
“可那个楚华蓥只喜欢跟周常念走在一起,我能怎么办?”
贤贵夫折断牡丹花,“周常念跟楚华蓥走的再近,他也是个皇子,继承不了皇位,你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周怡嘉。”
周靖初依旧委屈,“那,那若是楚华蓥在母皇面前给帝君说好话,母皇跟帝君一和好,我跟周怡嘉还是唯二的皇女吗?”
这脑瓜子转的,让楚华蓥都陷入了沉思,好像是这么个理啊。
女帝跟帝君要是再生一个皇女,那不就妥妥的储君?
贤贵夫冷笑了两声,“陛下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原谅苏桐,咱们父女两个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当初女帝对苏桐的好,那才叫万千宠爱于一身,偏偏那苏桐还不懂得珍惜,成天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脑瓜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不过当年的事不太好跟周靖初说,他扔了牡丹,道:“不说这么多,你只要记着,你的对手是大皇女,别老跟个皇子怄气,至于楚华蓥,即使不能拉拢到咱们这边来,也别让大皇女那边拉拢了去。”
“女儿知道了。”
这父女俩一边说一边走远了,等确定她们已经走远了以后,楚华蓥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总算是走了。”
常念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楚华蓥立刻凑过去,“知知你怎么了?”
“你知道我父君跟母皇为什么吵架吗?”
他今天见了母皇,母皇虽然不是特别热情的样子,但也不像是厌恶他的样子,那为什么母皇这几年都没有来看过他呢?母皇跟父君之间的矛盾真的这么厉害吗?
“不知道啊,那会儿我还小呢。”虽然她现在也还是个孩子。
楚华蓥也只比常念大两岁,女帝跟帝君闹矛盾的时候,她还在襁褓里呢。
“我爹娘应该会知道,不过,”她随手摘了朵花塞到常念手里,“大人的事情不是咱们能管的。”
“嗯,”常念接了花,闷闷道:“我刚刚好像忘了跟母皇说谢谢她的赏赐了。”
他还记得父君为他找的见母皇的借口。
“那要不咱们现在回御书房?”楚华蓥想了想道。
“不想去了,”常念有些无精打采的,总感觉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难过,说道:“我想回凤仪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