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意识是常念瞪大的双眼,楚华蓥虚弱地朝她笑了一下,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自然也没有看到常念夺眶而出的泪水。
两个小主子不见了,大营那边自然是人仰马翻,基本上能够被派出去的人手都被派去找两位小主子了,举起的火把发出的光亮照得林子里跟白天似的。
荣珍、翠绿、观言、薛姨四人依次跪在女帝面前。
“陛下恕罪,此番确实是奴婢等疏忽,求陛下让奴婢等将功赎罪。”荣珍磕着头道。
“功?你倒是告诉朕,哪来的功!”女帝手上的茶杯被扔到她身上,正好打中额头,发出一声脆响,腥红的血流出来,顺着额头往下。
“殿下跟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有老天爷保佑不会出事的,请陛下准许奴婢一同去山中寻找小姐。”
“荣珍,”女帝站起身来,道:“当初将你给华蓥时,朕说你细心稳妥,照料华蓥朕放心。”
荣珍心下惶恐,又磕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有违陛下所托,请陛下责罚。”
是她错了,小姐生性活泼喜欢乱跑她是知道的,但此前在宫中并未出过差错,她原想着不会出事的。
但凡她在小姐离开营帐时问一句,也不会酿成这般大错。
在小姐身边安逸太久了,让她原本的小心谨慎尽数消失了。
翠绿跟观言两人静静跪着,她知道她们没有说话的资格。
小姐与殿下两人跑出去久不见回来,她们在营中四下寻不见人影,这才慌了神过来禀明陛下,在她们来时,便已经预料到了现下的场面。
陛下不会对小姐与殿下发怒,承受天子怒火的,只能是她们这些奴才。
“薛嫱留下,”女帝轻声道:“去找吧,若是找不到,……那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薛嫱便是薛姨的本名,她听到后,面色沉静,只微微朝着三人点了点头。
三人近乎是狼狈地离开了帝王的营帐。
“薛嫱,”灯光照印着女帝年轻的面孔,她道:“好久不见啊,朕记着上次见你,应当还是七年前吧?”
“陛下好记性,”薛姨道:“确实是七年前。”
“那你不妨告诉朕,此事与你,与你那兄长,到底有何关系?”
薛姨眉头稍皱,道:“我并不知晓此事,也已经很久未与兄长联系,不过此事必定不是我兄长所为。”
兄长就算是恨陛下,想要报复陛下,也会顾及到帝君与越玉书两人,不会对两个小孩下手的。
“你倒是有信心。”女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薛姨跪着静默不语,两人瞬间陷入了僵持。
另一边,那属下上了山,好不容易才找到正闲庭漫步的两人。
这两人一男一女姿态亲密,均是身着轻装,腰间坠下一块令牌,看着似乎还有些悠闲。
他硬着头皮上去,喊道:“楚将军,越公子。”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楚岚风跟越玉书两人。
“怎么了?人找到了?”越玉书随手折下一根树枝,问道。
“找到了,但……”那属下道:“小姐防备心太重,将我们当做了贼人,情急之下,从山上陡崖跳了下去。”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因为面前的楚岚风正冷冷地看着他。
“真没用。”
那属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解鸿云也没用。”
那属下头更低了。
又转头看向越玉书,虽然没有直说,但那眼神里明晃晃就写着,你也有责任。
越玉书也知这番是自己理亏,立刻好言道:“华蓥不是鲁莽之人,那片林子我有些印象,位置不高,她现下没准就躺在那儿等咱过去呢。”
又恶狠狠地瞪了那属下一眼,楚岚风正准备自己去寻,方才走了两步,才想起自己不能暴露行踪。
当下气结于胸,觉着今儿这事简直就是无妄之灾,纯粹给她找麻烦。
自家夫君自然怪不得,她便理所当然的将仇恨值全都转到了那黑衣人首领,也就是解鸿云身上去。
深吸一口气,她解下腰间的牌子扔给那属下,道:“你去陛下那传个口信,让陛下多派些人马去山下寻。”
那属下被迫接住牌子,苦着脸道:“这,将军,您又不是不知道,属下去的话,不就是直接自投罗网吗?”
“让你去你就去,”楚岚风直接踹了他一脚,道:“耽误了时间你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