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华蓥别扭地喝着药,那边华爷一出去,便有一个手下跟上来,问道:“爷,真的要留下这两个小孩吗?”
现下大军在山脚下驻扎着呢,虽说他们这地方隐蔽,但毕竟规模颇大,两个小孩身份未明,万一引来麻烦。
这手下也是个男子,华爷斜觑了他一眼,道:“为何不留?给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只要他们不出去,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尤其是那个小男孩。”
他都这么说了,手下自然也不敢有异议,道:“我这就吩咐下去。”
心里却狐疑,爷对这两个小孩是不是太好了?
华爷之前也不是没有收过徒弟,但跟这两位可是完全两个待遇,因着他一直相信玉不琢不成器的缘故,之前那位大弟子可是受了不少磨难。
莫不成这人老了,心肠也软了?
“嗯,”华爷接着道:“这几天加强些训练,贵人传了信过来,应当过两天就到了。”
手下心中一惊,道:“之前没听说贵人要过来啊?”
这可是个稀事,贵人所处的地方诸多受限,除了这地方刚刚建立的时候来过几次,已经有快三年没来过了,怎的这次就亲自过来了。
华爷斜觑着他,道:“贵人的事,是你能打听的?”
手下也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失了言,终于闭上嘴巴,看着华爷自己去了书房。
贵人的身份神秘,整个宗派中只有几个高层方才知晓,确实不是他配问的。
走在前面的华爷似乎心情极好,也没有跟他计较,嘴里隐隐还哼着歌。
他能不高兴吗,早前听说大军在山脚下驻扎时,他便琢磨着得寻个机会去看一眼小皇子,没想到这一眨眼,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恰好过几日贵人也要来了,正好给他个惊喜。
喝完了药,两人又没了事做,楚华蓥手被布条缠了起来,固定在那,许是担心她会用力吧。
两只手悬着,正在思索对策呢,外面有人推门进来了。
一个少年拎着食盒进来,冷着脸道:“用膳了。”
少年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也不知是不是交代过,他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做事还颇为细心,看楚华蓥双手不便,特意将桌子架在了床边,然后将菜一道道摆在桌上。
菜色还怪丰盛,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着让人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布菜时,楚华蓥注意到他手上有茧子,看上去像是个练武的。
这倒是奇怪,男子习武的极少,且一般都只学些花拳绣腿,只做强身健体,怎的这两日见着这么多习武的男子?
“这位小郎君如何称呼?”楚华蓥试探着问道。
少年冷冷看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阿洛。”
“阿洛郎君,”楚华蓥改了口,道:“不知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何处?贵派又是哪个宗门?”
“我们才不是宗门……”
少年下意识反驳,又很快察觉自己说漏了嘴,目光中带些羞愤,道:“别问这么多。”
楚华蓥在心中思量,不是宗门,那是什么呢?
看在常念眼中,只觉得楚华蓥是看那少年出了神,心中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
盛了碗老鸭汤,常念送至楚华蓥嘴前,微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道:“先喝口汤吧。”
低头喝了口汤,楚华蓥道:“待在这好无聊,我们能出去玩吗?”
少年怀疑地看着她被固定住的双手,以及正在喂她喝汤的常念。
都这样了,还想着要出去玩?
捕捉到他的目光,楚华蓥道:“我伤的是手,腿可没问题。”
想起进来时主管的嘱托,少年抿了下唇,道:“不能出这院子。”
意思是出去走动是可以的。
楚华蓥心中一喜,嘴巴咬住常念送上来的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
吃过饭,少年收拾了碗筷,又拎着食盒走了,但很快又回来,抱着臂站在房门口,一副看守的样子。
主管交代了,千万不能让这两人跑了。
两只手都动不了,楚华蓥半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常念,关切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这房间其实挺大的,除了楚华蓥现在躺的这张床,窗边还有个软榻,常念摇摇头,道:“我去软榻便是。”
“软榻哪有床舒服?”楚华蓥不赞同道:“难不成你嫌弃我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