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欧阳蕊回京的张妈妈先行回到了将军府,得到消息后,来到大门前接欧阳蕊。
却见矜贵清冷的太子对蕊娘关怀备至,举止亲密,扶着她进府。
进入将军府后,太子拥着欧阳蕊慢慢走去梅蕊院。
看到某处景物,欧阳蕊就细细和太子讲解小时候与虢国夫人在一起的事情。
梅蕊院还是大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物是人非。
那紫藤萝花架更为茂盛,盘结的花桩更宽大粗壮,枝叶常年被修剪,看起来充满生机。
院中的树长得更粗更壮,娘亲喜欢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小径上的青石砖光亮可照,一如娘亲刚散完步……
明明她是笑着和他说着她曾记得的院中的每一物、每一景、每一人,但她突然哽咽,泪水汹涌而出。
太子站在紫藤萝花架下,拥着哭成泪人的欧阳蕊,只是凑到玉耳边唤她,“阿蕊……”
跟来的仆从都低头退出梅蕊院。
将欧阳蕊送回将军府后,太子未长留就离开了。
王家的帖子马上就送来,京中世家观之也都送了名帖,邀请花蕊郡主参加各种宴请。
张妈妈将各家情况讲与欧阳蕊听,“蕊娘,这些个宴会,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推了。”
“王家现在什么情况?那王姣姣似比我大些,那年荷花宴,我还和她玩过,她还没出嫁?”欧阳蕊边说着话边喝着浓黑的药汁。
张妈妈在脑中寻找王家的消息,“王家还如以前那般,太后娘娘虽想着提拔王家大爷,奈何……姣姣娘子比你还大上一岁多,她似想着进东宫,王老封君很是支持。”
她了然一笑,吹着药汁上漂浮的热气,“京中还有多少人想进东宫?”
张妈妈不是扭捏之人,爽快地说起京中的各种传闻。
总之是上至天上飞的母蝴蝶想到东宫飞舞旋转,下至雌锦鲤都想进东宫的池塘供人观赏。
那想进东宫的贵女是很多,但如王姣姣这般的倒也不多见。
“即使她能入东宫,圣上应该不会让她当太子妃。”
见蕊娘又聊回王家三娘子,张妈妈笑说:“太后当初也只王淑妃。”
等张妈妈出去后,蕊娘一口闷下黑苦的药汁,阿云喂给蕊娘一颗乌梅含着。
喝完药,她咂摸着嘴中的苦味,“这可真够苦的,里面可以加些干草煮吗?”
阿云回道:“这……我不敢加,巫女交代过不能变动里面的药。”
“也不知道阿琛怎么样了。”
叹气过后,就着药后的睡意,蕊娘就回榻上午睡。
清醒后,蕊娘让张妈妈打开了娘亲的库房,整理里面的物品。
找出了几大箱子小孩子会喜欢的玩具,都是精巧无比的,到现在有些保存得不错。
当初娘亲从她出生起就开始为她准备嫁妆,凡是稀奇难得的珍贵物品,娘亲都备了一份留着说是给她的孩子。
挑选了一些容易携带的,她对阿云说:“把这些找机会送回去,不要让他知道了。”
“是,主子。”
晚间,太子又出现在梅蕊院,将军府中没一人出现阻拦他。
太子反而眉目黑沉,长驱直入她的香闺后,“你就这样不防人?”
欧阳蕊散着微湿的发,娇笑说:“那也要看防谁。”
坐到贵妃榻上,让她的头枕到他的腿上,他拿起干发帕子继续为她擦拭。
犹记得大婚后的三日,她总是躺在床榻上不愿起来,抱怨全身难受。
当时,她微卷的乌发铺满了整个床头,他总是压到她的头发,惹得她一直喊“疼疼疼”。
让她把头发束起,她又说散着头发舒服,那段时间她一直编得满头发辫,拉得头皮难受极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抱她亲她,真是娇气至极。
现在手中握着的头发乌顺亮丽,根根坚韧,上面没有丝毫波纹,但他还是小心地擦拭着。
她仰头看他细致地为她擦发,即使是这样的视角,他也依然清俊得没有瑕疵。
晕黄的烛光中,桃花眼中闪烁着星辰大海,她伸手戳戳他俊毅的鼻尖,他也只轻轻用手拨开她,然后继续手头的擦发。
她却乐此不疲地去勾滑到他肩前的头发绕着圈,嘟着红唇道:“晾一会儿,头发自己就会干了,你现在擦它还要花功夫。”
他继续擦头发的动作不停,“嗯。先擦干水,等会汗湿了我再给你擦。”
绕着头发转圈的玉手顿住,小脸爆红,她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继续擦头发,突然被深深的黑眸锁住,她将头转向外面,看着院角落里的月桂树。
见她玉耳红通通的,他勾唇笑起来,“明日我有事,就不来陪你了。”
听此,撑着他的腿,她坐起身,搂着他的脖子轻摇,“你明天为什么不来?”
抱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他轻说:“阿蕊,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太子妃。”
她抱怨:“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
轻啄了红唇一口,他幽幽道:“你似乎不在意名分,只是垂涎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