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拿出了一件的确良的短袖。
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配着一双绒面的布鞋。
她将头发又梳了一遍,这才跟着江福全出去了。
叫陈红梅眼睁睁瞧着江福国风光。
简直是比当她面扇她还难受!
走进院子,胡乱应付一通,将鸡蛋送了,而后找了个长椅坐着,开始嗑瓜子。
来的人里也有几个和陈红梅关系好的。
这会儿见江福国发达了,自然心里膈应。
“要我说,做生意再挣钱,那可还是不靠谱儿!哪里比得过念书呀!”
一个女人忽然开口,声音略略拔高。
她笑着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老三可别生气!毕竟做声音,有钱挣当然好,要是没钱挣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像是念书!出来以后,国家包分配,那可是妥妥的公家饭!”
“咱们现在做点事儿,谁不拿着钱,拿着东西去求他们呀?!”
“那才风光呢!”
女人是二狗子他妈。
和陈红梅一个村子里嫁过来的,两人平日里关系最好。
这会儿帮着说话也正常。
院子里气氛有些微妙。
江福国脸色难看,但是今天是进房子的好日子,他不想撕破脸。
他猛抽烟,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
就有人在院子外敲了敲。
探头喊道:“江洲?这是江洲家吗?”
江洲朝外面一看,却看见了张美云。
他旋即一乐,赶紧站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美云姐?你怎么来了?”
张美云没说话。
笑着走进来,大大方方的将用红纸包着的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当然是来庆祝你进新房啊!”
张美云今天穿着一件乔其纱的长裙,头发盘在头顶,脸上擦了淡淡的脂粉,还抹了口红。
脚上一双黑色的坡跟鞋,搭扣的,漂亮极了!
大家都在惊疑,这姑娘看起来,怎么瞧像是张才胜那老家伙的女儿?
穿的这么时髦,出手这么大方。
是他们里七村的?
几个有心思的正准备开口问呢,就见张美云笑了笑,朝着二狗妈看过去。
“这位是二狗妈吧?”
她笑着道:“几年没见,你咋大变样儿了呢?老了不少!”
“咱们女人,这脸可要顾好,县城最近新来了一批雪花膏,你可要让二狗叔买一瓶给你擦擦!”
“才几块钱,二狗叔总不至于舍不得!”
二狗妈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几块钱,还不贵?!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几分钱花!
她平日里兜比脸还干净,要是真拿几块钱去买雪花膏,二狗能揍死自己!
二狗妈顿时不吭声了。
张美云又笑了笑,朝着江洲看了一眼。
“要我说,读书和做生意,那都好!可真要比较比较,我还是喜欢做生意!”
“这三栋红砖房,咱们村,几个念书的人能盖得起来?”
“我女人家,眼皮子浅,要我觉得,只要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那才是正解哩!”
张美云一番话,大大方方,却无形中打了不少人的脸。
江洲无奈笑了笑,等她说完,正准备拉出凳子给她坐。
却见张美云摇摇头。
她道:“我前些天听说你要进新房,特意问了时间过来送礼钱,也真是赶巧了,昨儿个水洼村那边来了人,说是我大舅生病了。”
“我难得回来一趟,刚好去瞧瞧,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说着就往外走。
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