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刚好一套。
江洲也不含糊,给了钱,又送了烟,对方心满意足,当着郑忠光的面直夸这小子会做人。
这两天江洲也没闲着。
他拿着自己从四合院里购买来的录音机和电子表等等,每天上午背着去京都大学内售卖。
主干道,篮球场,亦或者是各种教学楼门口,他都跑了一遍。
这两三天的功夫。
他进账足足二千多元。
如今门面也清理出来了,他留了消息,留了地址,算是彻底安稳下来。
而这三天里。
朱启文魂不守舍。
实际上,每一次江洲摆摊卖东西的时候,他都在远远瞧着。
越看越心惊。
以前在里七村的时候,他对于江洲并没有多少留意。
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浪荡混子罢了。
可是,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见,他怎么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做生意的时候不卑不亢。
做生意,难免和人摩擦几句,尤其是学校的保卫科,那极严格的老头儿,居然和江洲打成了一片?
他到底认没认出来自己?
朱启文一颗心七上八下,魂不守舍。
就连寝室里的暖水壶都踢碎了两个。
中午。
打饭回来,李国栋和王聪端着搪瓷缸子,正准备吃饭。
忽然瞧见朱启文正从上铺下来。
李国栋一愣,赶紧喊道:“等一下!我脸盆还在下面!”
宿舍里拥挤。
大家东西都是挤挤挨挨放在一起的。
朱启文这两天状态明显不对,李国栋怕他踩坏了自己的脸盆,当下赶紧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就准备去收脸盆。
只是,朱启文哪里听得进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下来,径直踩到了李国栋的脸盆。
“砰……”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脸盆被他踩得凹陷了一块。
“什么东西?”
朱启文皱着眉头,下意识将脚下的盆踢开,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来。
李国栋眼皮子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将脸盆捡了起来,瞧见上面的凹陷处和掉了搪瓷的地方,心疼极了!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一个脸盆了!
“朱启文,你太过分了!”
他怒极,涨红了,半晌只能憋出一句话。
朱启文这会儿原本就烦躁。
他瞪了一眼李国栋,骂道:“过分什么?这脸盆你自己放在下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破脸盆?李国栋,你自个儿瞧瞧,你这脸盆都补了多少回了!”
“就算不被我踩烂,那也得被你用烂!”
“人穷志短,能有多大出息?”
李国栋脸色瞬间煞白。
一旁的王聪皱着眉头站起来,道:“朱启文,你太过分了!你必须要给国栋道歉!”
“谁和这穷鬼道歉?”
朱启文嗤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录音机,大步走了出去。
寝室内,王聪赶紧安慰李国栋。
后者却抱着脸盆,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平静。
他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
翌日。
陈庆回到宿舍。
他手里拿着两块电子表,放在桌子上,一眼就瞧见正在吃饭的朱启文。
“朱启文,你认识学校外面那个卖录音机的老板吗?”
陈庆脱下外套,道:“他也是从庆安县来的,和你一个地方!”
朱启文脸色顿时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