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与的堕落生活得以过了两周。
有一天,班里的一个蛮横的小男孩也在课上忍不住睡着,被叫醒后不服,扯着嗓子讲道理。
“那为什么赵微与可以睡。”
分贝之高如魔音灌耳。赵微与很诧异这个小帅哥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虽然做了快三周的同学,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班里孩子的名字她一个也没有记住。
都用“扎羊角辫的”“爱穿闪灯鞋的”“小哭包”之类的外在特征来区分同班的幼崽,这个扯着嗓子的幼崽在她这里的称号是“班霸。”
主要是他太爱捣蛋,虽然自己也和课堂纪录对着干,但基本没影响到别人。班霸不是,班霸他亲女同学、打男同学、抢别人碗里的小面包,啥都干。让她记忆尤新。
如今班霸提到她,她也想知道老师会怎么回答。
老师没回答,老师用了她这个职业独有的法宝——请家长。
哦豁,看来她上课睡觉的事情老师不打算替她隐瞒下去。
家长们来得很快,估计老师通知的时候也没告知到底是什么事。赵一希进来看见她和班霸站在一起,还以为她和人打架了,连忙将她拉离班霸上下检查,焦急地问:“哪里疼,有伤着吗,告诉爸爸。”
她摇头,凭这一身力气,谁还能欺负的了她,只有她打人的份儿。可是还不等她说话。赵一希一把抱住她,拍拍安慰:“不怕不怕,爸爸来了。”
这就很尴尬,她干脆闭嘴。只求知道真相的老父亲能留她一命。
有赵一希先入为主在前,和他前后脚来的那个男人估计也误会了。拎起懵懵的班霸两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厉声厉色:“在家时怎么教你的,平时皮也就算了,现在连女孩子都敢打。”
“被打的女孩子”埋在她父亲的怀里已经社死了。
那男人声音很大,估计很大一部分是骂给赵一希听的。骂完又转头连声和赵一希道歉:“兄弟,真是对不住对不住,这小子太皮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你女儿没事吧?”
视线越过老父亲宽厚有力的肩膀,只见那男人留着寸头,皮肤黝黑,脊背挺拔。穿着陆军的军装夏季常服,裤缝整齐。不过没有戴肩章,不知道这位兵哥哥是现役还是退役。
赵一希气鼓鼓地并不理人,抱着她在原地转慢慢摇。
赵微与希望老父亲一会儿还能在这位兵哥哥面前如此理直气壮。
班霸抓抓屁股,豪气地说:“没事,我妈妈说我就是被打大的。”说完可能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经常被打,又找补说:“奶奶说,我爸爸也是被爷爷打大的。”
理直气壮,毫不脸红。
赵微与:“……”
那可真是家门不幸,你们一家子的暴力狂。估计你以后的孩子也得被这么对待。她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一身武艺和一把子力气,但是她从不打女孩子和小孩儿。
拿了一颗她藏起来的巧克力给班霸。“咯,吃糖吗?”
班霸屁颠颠凑过来用他那刚抓过屁股的手拿过糖,快速剥壳丢嘴里。
拿了我的糖,就算接受姐姐的道歉了。不亏欠你了,赵微与心想。
班霸不这么想,估计在他耿介率直的幼小思维里,吃了她的糖两人就算建交了一份友谊。对他的新朋友,含着巧克力扭扭捏捏地恭维:“你真厉害,睡了那么久的觉老师都不管你。我才睡一次,就被我爸揍。”
他看着赵微与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天真如小鹿,可也是这个孩子,恶劣起来如狼崽。
赵微与摸摸他的头。
可怜娃,到现在居然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自己被揍是因为上课睡觉。
两位高大的父亲走出园长办公室的时候焉了吧唧的。相对无言,各自尴尬。作为父亲的威严掉了一地。
赵一希率先伸出手示好,兵哥哥握住。
“抱歉,刚才误会你儿子。看看他有没有事?”
兵哥哥爽朗大笑:“不用放在心上,这小子皮实,一天不打他就皮痒。”
赵一希赔了个不走心的笑,提议请他们父子俩吃饭。
“不用不用,多大点儿事儿。”
耳尖的班霸听到后忙不迭挤过去,问:“可以吃牛排吗?”
“当然可以。”
被他爸捂住嘴都还挣扎着说:“还有薯条。”
“臭小子,你都不知道客气怎么写是不是!”兵哥哥佯怒。
班霸不服:“爷爷说过,对待食物就要像对待敌人一样无情,秋风扫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