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希挂完电话出来,就见小女儿拖了一个纸箱放在屋中央,正一边往里面放东西,又手忙脚乱地往外抱猫。
但是年年似乎认为这是一个和小主人之间的游戏,乐此不疲地往箱子里跳。
小鱼被年年搞得烦躁不已,站在箱子旁边呢叉着小胖腰气呼呼地和箱子里的年年对视。年年“喵”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小主人为什么还没有抱他出去,还贴心地伸出前爪在纸箱边沿扒拉了一下提示。
“啊啊啊啊啊~”
小鱼被他搞得崩溃大叫,气愤地跳进箱子里抱住年年大战三百回合:“你有没有完!那我们就来较量一下是你的猫猫拳厉害还是我的胖胖拳全能!”
一时间厅里猫毛乱飞,并充斥着猫叫夹杂着孩子的哇啦哇啦声音。
赵一希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跳。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老赵同志十分淡定,他拉下一点老花镜,看到儿子关注着面前的“猫鱼大战”。不甚在意地解释:“没事儿,年年有分寸,和小鱼玩耍的时候不会伸爪子。只有被小鱼欺负的份儿。”
赵一希走进了一点,果然看到小鱼把脸埋在猫肚皮上,乱蹭一通小绒毛。于是走到一边,在老赵身边坐下来。
老赵翻了一页书,说:“他们经常这么玩,一会儿再拖一下地上的猫毛就行。”
那边的“全武行”终于上演结束,赵微与喘着气躺在箱子里休息,年年揣着爪爪卧在她旁边。
赵微与爬起来,眼看箱子被她和年年玩闹时弄坏,轻轻地踢了一脚那万事不关己的猫猫一脚泄愤,又去储藏室找新的纸箱。
把老父亲带回来的零食和玩具分成两份,一份放在箱子里。并且还去找了许多自己的书把箱子塞满。然后用胶带封起来。
赵一希看她一通忙活。问她:“小鱼这是玩什么?”
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是玩,我在认证制作包裹好嘛。”
“包裹?”
“对啊。”赵微与跑到老父亲跟前,请求说:“爸爸你帮我叫一个快递上门叭,我之前和灵枢说好回来要给他寄东西的。”
老父亲来了兴趣:“灵枢是你之前在太和观里认识的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道童?你们做了朋友?”
“是呀,在山上他带我玩水吃野果。不过准确地说他要比我大两岁。”她不知道老父亲在兴奋什么。
赵一希拿手机叫快递上门取件,很欣慰女儿终于有了一个同龄的玩伴(两岁的差距自动忽略不计),就是这个玩伴离得有些太远了。
叫完快递员,又看到亦步亦趋跟在女儿身边的肥猫。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矛盾综合体,找的朋友玩伴都是超龄她数倍的,但和这只胖猫玩的时候又幼稚得可以。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微与给灵官打电话,提前知会一下他几天后记得让大人去帮他取包裹。
灵官在那头说:“谢谢你小鱼。你可以把地址填为:太和镇中心小学门卫室。”
“可以啊,我让爸爸改一改。可是为什么要把道观的包裹寄到小学里?”
“快递员不会每天上山,会积攒一批后一起送。你寄到学校的话,我放学就能顺便带回去。”能有包裹收,灵官的语气也显得很高兴。
但是赵微与给怔住了,她不可思议地问:“你为什么要上学?”
这个弱智问题明显把灵官给问住了,反问她:“为什么不上学,你也要上幼儿园。”
“我我我……”她想说,可是我就是个普通儿童啊。而你是天下名观里的小道童啊。她惊奇地说:“这么说吧,我听到你说上学,就跟听说太上老君的炼丹童子要去考科举一样神奇。”
灵官沉默了,赵微与自己的话把他给傻到了。结果好一会儿听到他说:“什么是科举,老君的童子为什么要去科举?”
这下换赵微与沉默了。
赵一希全程围观了这段对话,好笑不已,在旁边小声说:“小朋友都需要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不能偷懒哦。”
这话被灵官听到,他十分有志气地说:“我还要念研究生,拿硕士学位。”
赵微与:“你知道什么是硕士吗?”
“知道啊,观里好多师叔师伯都是硕士。”灵官给小伙伴数:“学哲学学土木工程什么都有,观主常念叨万般皆是修行,要我们多看多学。”
挂断电话,赵微与觉得心累。打扰了,是她太浅薄。
——
赵一希的《复诵》并没有拍完,这次回来只是剧组中途放假。收假回去前他去单位打了个卡刷刷存在感,从戏剧研习社门口出来的时候,被一位穿着白色职业套装,一头大波浪卷发,手提一只dior托特包的女士截住。
“赵先生留步,我是喜微的经纪人李珊,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不知道是否方便一起喝杯咖啡?”
这是大熊那里的路子没有走通,直接堵上门了啊。
赵一希:“咖啡就不必了,有什么事里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