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齿缝里全是鲜血,捂着胸口,靠在石壁根下伸长了腿,咳笑道:“你说你,逞什么能啊?不自量力。”
恒王被那一击一撞,差点散了魂,晕乎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见沈祁明明五脏六腑受损,却还嘲笑他的模样,顿觉无语。
恒王撇了眼远处,阿黑已变作本体与一老者厮杀在一起,一来一回,却也不曾落下风。恒王讶然,就连沈师兄他们这里武功最高的人,都被那国师踹飞了,如今坐在地上缓气呢,未想阿黑小小的一只,竟有与那贼国师一战之力。
沈祁似是看透了恒王的想法,白了他一眼,慨叹道:“你以为龙族那么弱的么?毕竟是上古神兽,当年龙女若不是生产关头,被那国师下了噬骨散,无法再动用修为,又怎么可能被那般轻易抓走,抽筋扒皮,落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阿黑虽小,但继承了龙女这几千年来的修为,她又对国师恨之入骨,下手不留余地,带着股狠劲,那国师本就是怕死之徒,且先前为了吸食天龙真气,散去了一身功力,我们去的及时,他吸食一半就被我们打断,直接岔了气。若不然,恐怕我俩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沈祁抹着嘴角溢出的血说道。
“那北狄太子呢?”恒王问道。
被吸了一半的气,也不知成什么样了,能不能活?
沈祁努了努嘴,“那,看到了么?”
恒王循着沈祁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堆乱石之上,躺着一个人,生死不知。沈祁叹道:“这与收尸没分别了,精气神都被吸走了。”
“胡说!阿弟怎么可能死!”
赤崖公主的声音蓦地响起,唬了沈祁一跳,方咽下去的血又咳了上来,一股咸腥味涌上喉头,眼泪也给咳出来了。
“殿、殿下,你怎么来了?”他本以为来得只有九郎,不想赤崖公主也来了,且还听到了他说她阿弟的那些话。
沈祁懊恼不已,虽然他说得没错,但也不可当着人公主面说啊,公主听了得多伤心,这可如何是好。沈祁拉了拉恒王衣袖,挤眉弄眼,示意他替他说说好话。
这要如何说好话?北狄太子确是奄奄一息躺在那石头堆上,再怎么说得漂亮,也更改不了精气神愈来愈弱的事实,他比沈祁还要发愁,这北狄太子若是死了,这辈子与上辈子有何分别?北狄格局由北境王掌握,然后穷兵黩武、挥师北上,战乱再起,与大周不死不休?
那他这趟北狄之行又有何意义?
且不管了,趁着阿黑与那国师打得难分难解,注意不到这边,先将北狄太子挪过来再说。赤崖公主也这般想着,两人一同往乱石堆而去,然而未想,方踏上乱石,一道屏障从那石堆升起,直接击飞恒王与赤崖公主二人。
这贼老道国师,竟留了后手!
那国师气得要死,眼看就要吸食完真龙之气,飞升有望,却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断,岔了气道,此仇不报,对不起他心狠手辣的名声,当即就与那小子打斗起来,谁想这臭小子竟有帮手,还是一条龙。
自千年前他抽筋扒皮了一只后,再未见着了。此黑龙一看便处于龙族幼年时期,不当为惧。说起来,当年那根龙筋制成的浑天乾坤扇被他送与一名邪祟,换了吸食天龙之气提升功力的心法。不想瞌睡便送枕头,待他拿下这条龙,再炼制一把趁手的兵器。
国师自不晓得阿黑与龙女的关系,一心想将阿黑干掉。沈祁为人身,抵不住国师的雷霆一击,败下阵来,但阿黑那一身龙鳞如金刚铁骨般,坚硬如千年寒铁,又有龙女千年修为,敢冲敢闯,国师怕死,束手束脚,与阿黑打了个势均力敌。
谁想又来了几个蝼蚁,趁他与黑龙大战,想要搬走真龙之气附体之人。国师气炸!好在他平日谨小慎微,将那人放在乱世阵法之上,若有人靠近,就会触动阵法,他就能知晓。他已吸了半截,若不继续,怕是连本身吸过来的都要消散掉,那身负真龙之气之人,便是他的升仙梦,又怎么可能被他人抢走?
那贼国师怒目瞪眼,不顾与他打斗的阿黑,直直朝着恒王与赤崖公主猛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