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棉布,织了一床,还有一床,仿佛永远也织不完似的!日子像风,今天刮东南风,明天刮西北,或者哪天什么也都不刮,风,想刮什么就刮什么,吹与不吹,反正都不会刮完似的!
日子又像潺潺流走的小溪,只有认真的人才会知道,它们已经很不一样了!
流过的,都是不同,仅仅相似!
日子呀,它也平平淡淡,仿佛永远也过不完似的,过不完也永远过不够!
童年的乐趣是,我们还有约不完的伙伴,我们还有来不完的新衣,新鞋,吃不尽的好东西,想不明白的相遇,我们也有用不完的明天!
一回,沈恩衣正在和同伴们玩跳方格,突然有人十分慌张的跑来叫她:“恩衣姑奶,你家蜂子分家了。”
蜂子分家?还真是头一回!沈恩衣跟着来人跑回院子一看,可不是吗?成千上万的蜜蜂翁翁的在天空飞成一张网,沈恩衣从没见过这仗势,一时间她也慌了,她手足无措地站那不知如何是好。
“快去找你父亲过来收它们呀。”
那人喊道,沈恩衣这才愰然大悟,她“哦!”了一声跑开了。
沈梁山步伐很快的来了,他穿着走湿的汗衫,也不管了,他甚至不慌不忙的用衣服神圣地兜了一些细沙,准备在蜂网飞到学校的杉林时就朝蜂网轻轻地抛洒去。
“一定要轻轻的细嫩沙子,如果是石块,重了不行,重了会把蜜蜂砸伤!”沈梁山言传身教又语重心长的说:“让它们停在房簷下面吧,它们落到杉树顶的话,杉树细,不好搭梯,等会我还不好去装它们回家呢!”
果然,蜂网飞过杉树后,他才洒沙,说也奇怪了,沙子一来,那些蜂子就安静了,它们纷纷落到一处。
不过一刻钟功夫,它们就在房簷下结了骇人的一个大黑球。
“一个蜂国只有一个蜂后,其余的就都是公蜂了,蜂后负责产卵,公蜂负责采蜜,它们分工很明确的,也就是说,它们的蜂后在哪,它们也会在哪!”
这是那天沈恩衣所学到的知识,蜂后,好伟大又荣耀神奇的地位呀!沈恩衣真想与它单独一见!
蜂后的个子与公蜂一样吗?
不对,蜂后应该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的!沈梁山把梯子拿来后,他又用木片和桶箱在蜂球那小心翼翼的忙一会儿,于是,一个崭新的蜜蜂王国就那样孕育而生了。
沈梁山一年到头精致细心的养着那些蜂子,像他的孩子一样爱着它们,收获的季节最开心了。沈恩衣记得割蜂时是萝卜菜开花的季节,蜂列子割回来放大蒸锅的第二层。
因为第一层留很大空间迎接第二层过滤下来的生蜜,最顶层则铺了萝卜菜叶。
接下来还是蜜蜂大战人类。
守卫蜂蜜的大战开始了,通常,这一战下来会死许多无辜的蜂子,它们倒不是割蜂烈时战死。
而是割蜂后蜜蜂舍不得蜂蜜,会飞蛾扑火地淹死在浓浓的蜂列子的压挤中,萝卜菜花的用途应该就是隔气味的。
割蜂当晚,萝卜菜花连杆带叶就由沈恩衣事先准备好,入夜,沈梁山打开两头蜂盖后,他再点了许多草烟子去薰蜂子,把它们往另一面赶。
蜂子给烟子薰得够呛,在挣扎一番后仍不安的搬离,蜜蜂走后,露出蜂列,养得好的蜂列金黄金黄或洁净无暇的,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里面灌满了蜜,次些的是暗黑色,割蜂也要分时候,有蜂仔时不能割。花期不至也不行,一定要等到秋后蜜蜂采足油菜花的蜜糖才行。
沈梁山割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给它们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