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大概7:30吧

晚7：28

沈远：到了

晚间7：30

沈远敲开成由的门，他带着一把长柄的蓝底金边的伞，身上穿着深蓝色的休闲服，黑色的鞋子上有不少水迹，看上去狼狈又悠闲。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个苍白的男人说道，瘦削的脸露出一个笑来，让人感觉暗沉沉的，带着雨水的味道，又好像自然而然一样感觉不出厌恶来。

成由把他请进家，坐在米色的沙发上，上了一杯红茶，在他的记忆里他常常端着一杯白开水喝，只有为了提神才会多花一点时间去弄个茶包，明明很喜欢喝茶。

“诺，蛋糕。”蛋糕在消息传来后就拿出来了，现在成由给他们拍了个照发给笹川京子他们。“一起吃吧。”

照片上沈远的坐姿很乖巧，和上次和太宰见面具有攻击性的随意不同，给人一种柔软娴静的感觉。

“谢谢，很好吃。”沈远只吃了一口，眯着眼睛道谢，明明和江户川乱步长大一点都不一样，成由有种看到了虚弱了很多的乱步的错觉。“江户川乱步生病后胃口不佳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是会给人这样感觉的样子。成由还在琢磨些形象的形容。

“能听听我说话吗？”他说。

“生不出恶感，只会觉得是不是虚弱地吃不了。”成由在心里扶额，就算是知道可能是装的也忍不住配合去相信。所以，成由点头同意，她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交流。”最后还是沈远先开口了，他好像想尽力把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说话莫名诚恳。“出于谨慎和自身的性格缺陷，我从不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合格的操盘手。我冲动，死脑筋，感情浮于表面，说的好听是直白，说的难听就是低情商。不懂得套路，一心想要真心换真心的人，往往得不到真心。”随着沈远的叙述，成由没来由的感觉到语句里的难以言明的东西——复杂难言。

成由同步过许多人的同理心失败了，她说不出来，只是五味杂成。

隐隐的，她好像又一次看到在记忆里哭泣又隐忍的孩子，想“不懂啊，我还是不懂啊，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想法。完全不和逻辑。”

话语还在继续“能隐藏自己的缺陷，面对所有人都不露陷，只是我个体的话，只需要骗过自己就行了，具体实施者可以是我也不是我。我一直知道我可以做一把锋利的刀，也有那个天赋。”说着沈远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但是呢，我不是很愿意做刀，尤其是后来发现了陆源那孩子。”他轻轻叹息“我已经长大了定型了，没有足够的外力我是很难改了，但是那孩子不一样，她还小，她还能改。所以我决定教导她。”

“为了解决自己拖累的部分，在听说双重人格的时候我就把主意打到这个上面去了。如果我不能作为操盘手，那么让另一个继承了我的意志的自己来做不就好了。”沈远摊着手，无奈微笑。

“你成功了，但是也没成功。”成由指出“你的附属阿泽，是集合了你的理智诞生的副人格，但是他并不是完整人格，人有情感因素，这是除了生存外的第二诉求，被综合到了你的身上。而阿泽的情感也聚集在你的身上。除此之外，你的情感能量纯粹并在你的放任下制造了其他人格，因为你的善意和本源的原因反而没有人格愿意对你取而代之，甚至更期望你吞噬他们变得更完整。”

“是的，你说的没错。”沈远苦笑，“除此之外，我当初害怕实验失败，把自我藏得太深了，留下的第二方案是关于潜意识和表意识的，留下一个表意识应付外界，就是我作为表意识接收命令并予以实施，但是驱动中心依然是自我的核心，这个不需要定位出自己的自我。表意识不知道，但是潜意识一定知道，潜意识来思考指挥，表意识来行动。”

“所以你现在也不懂自己的想法？”成由无语地肯定地问。

“是的，所以很多时候其实我大脑空空，感觉学习能力和记忆能力下降了很多，毕竟为了执行第二方案一些东西该割舍还是要割舍的。”沈远又变得笑盈盈起来。

“你这样和我说，我可真是觉得难办。”成由也露出个笑来，愿意说说明还是给出了一点信息的，就是这其实是在向我讨好处吗？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那么，谢谢款待，我先回去了。”沈远转变为绅士的风格离去。

任务完成度67。成由看着完成度神色莫名，“想收到手下，恐怕还要点时间才有可能。”这话里有真有假，和之前给的记忆混在一起，真是不好分辨。啧，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转头进了系统之家，成由扑到系统君身上大声说：“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给我搞了个这么麻烦的家伙，以前的有关键剧本，基本上关键的地方弄好就算没有好感也能让他们欠个人情。”

系统君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他把成由从身上拿下来。少见地居高临下，压迫感和严肃的感觉很强“你迟早要面对的，成由。”说完就离开了。

成由看着系统君的背影，小声喃喃自语“系统君，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