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东贵夭折后,老伴杜氏就受了刺激,整天神神叨叨的,结果东旭出事后更是雪上加霜,整个人彻底不正常了。幸好她不识字,我整天安慰她哄她,拿着别人家的信给她读,以讹传讹的告诉她东旭在队伍里当官了,混的不错。时间久了她情绪还逐渐好转了。”
长军仔细的听着,不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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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谁成想邻村后山张娃家的儿子张虎前段时间回来了,他是和东旭被抓壮丁后在一个队伍里当兵,打仗的时候被炸断了一条腿,变成了残废被队伍抛弃了,但是好歹捡了一条命,结果张虎辗转回家后,便经常给村人叙说战场上的事,结果这话就传到了我老伴杜氏的耳朵里。”
“她屁颠着跑到后山张虎家,打听东旭的情况。”
“你说张虎这孩子也真是虎,一五一十,核桃枣全倒出来了。”
原来,张虎和东旭在一个班里,因为都是来自三水县,且是同乡,二人平时倒也互相关照。
在一次偷袭日军的行动中,他们作为突击队执行先遣任务,结果中了埋伏,队伍被打的四零八落,在逃跑的路上,张虎和东旭被流弹击中,直接牺牲了,张虎被另一发炮弹炸伤了大腿,血流不止。
情急之下,张虎将衣服撕成布条,扎紧伤口,防止失血过多。
后续部队上来之后,与日军展开了激烈厮杀,敌我双方损失都很惨重。
张虎弹尽粮绝,又负重伤,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就这样坚持了三天三夜,部队搜山的时候才在沟茬里找到了他。
张虎指向不远处的旭东,军医上前的时候,由于是酷暑天气,死去的东旭已经被蛆虫啃噬殆尽,只剩一堆白骨在翻滚的蛆虫里屹立不动……看书喇
怎奈张虎将此情此景一字不差的讲给了长顺的老伴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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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听后立刻疯疯癫癫的走开了。
说到这里,长顺用衣袖沾了沾眼角的泪水,长吁短叹。
长军听罢也是黯然神伤,义愤填膺。
长军说道:“长顺哥,我们关中汉子没有孬种!都是爷们!你也别太难过了,节哀顺变,日子还是要过啊!”
长顺眼泪吧擦的说道:“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了个啥?”
“如今老伴了疯了,也没有人给我们养老送终了,感觉天一下子塌了,我心灰意冷的,实在是没有心劲了。”
长军说道:“长顺哥的心情我真的理解,我觉得你真要走得和东家商量商量,先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也不吃啊。”
长顺点了点头,二人起身又转进刘家大院。
此时,刘喜奎已经起床,在院子里踱步,手里捧着那只红泥紫砂壶,惬意的呷了一口茶。
看见二人走进院子,刘喜奎朝着长军摆了摆手,说道:“看见桌上的东西,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不用每次都这么客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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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军说道:“东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回村里,就想着来专程看你的。”
刘喜奎说道:“你娘的后事办的很好,你娘也算泉下有知了。”
长顺走上前来,欲言又止的说道:“掌柜的,有件事我已经思索了好久,今天不得不说,我想离开刘家!”
刘喜奎惊诧的看着长顺,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说什么?……难道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