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于是渐渐放下心来。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
白天邓惠来传话说邓夫人胎像不稳,要寻个命格贵重的孩子放身边压一压,便让崔妈妈等人带着欢哥去邓夫人院子里住着。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泠月一个人了,她今日格外的困,早早便洗漱歇下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门外。
旁边的周二虎做贼心虚,明知道周围没有人,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番。
“药效大概多久。”邓怀戚问。
周二虎说:“大人放心,到天亮都没问题。”
“药效这么强?不是让你找不会伤身体的么?”
“大夫说了,绝对没有影响,只是多睡一阵罢了。”
周二虎眼睁睁见着自家上司如若无人推门进去,张张嘴很想阻拦他,夜闯人家女子的闺房算什么事,还是个小丫鬟。
周二虎觉得以邓怀戚的条件,如果他真的需要女人了,有的是更多更好的选择,何必盯上个身有恶疾的丫头,就算真的看上了,一声令下堂堂正正收进来就是,何必弄得跟做贼一样。
他在邓怀戚手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抬不起头的差事,心里别扭极了,只盼着自家上司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他仰头望天,长吁短叹。
邓怀戚进了房间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房里的油灯。
他的步伐控制得很好,动静很轻。走到床边,他负手而立,垂眼看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女子。
她的面纱丢在枕头边上,本人睡得正香,裹着被子整个人埋在里头,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真切,安静的空气中能听到她规律的吐息声,显然睡得正香甜。
睡觉的姿势也很像……
邓怀戚缓缓伸出手,轻轻将挡在她面前的长发拨开,洁白如玉的面庞逐渐暴露在烛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邓怀戚迟迟没有动作,似乎生怕动一下便会戳破眼前的泡沫,他像一尊静默的已经在风雨中伫立千百年的石像,就那样安静地站着,拉出的长长的背影中似乎藏着无数心事。
过了片刻,他将被子拉下来一些,轻轻将衣带解开,然后缓缓拉开,在馨香的柔软之处,一点针尖大的红痣格外引人瞩目,鲜红映着雪白,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慑人心魄。
“泠月……”他的呢喃声低不可闻。
他清楚地了解这具身体的每一处细节,此刻他终于确定,泠月的的确确就在自己眼前。
邓怀戚从前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抓住了这个负心绝情的女子,他要如何对待她才能疏解自己心底的抑郁不平?
他有太多主意了,每一个光是想象都令他很满意,但此时此刻泠月真的以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生出了更大的野心。
他想,他不能简单地把她带回来就作罢了。
他必须知道泠月所有的秘密,让她彻彻底底由内而外臣地服于他,他不想再患得患失,不想再沉默着忍受她的若即若离。
邓怀戚缓缓收回自己放在泠月肩上的手,系好衣结,拉上被子,动作缓慢而坚定。
他深深凝望着泠月的脸,许久,他转身盖灭油灯。
一直在门外望风的周二虎见邓怀戚出来,满脸惊诧,他忍不住朝黑黢黢的门洞打量几眼,被邓怀戚挡了回来。
“你在看什么?”邓怀戚不悦地问。
“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周二虎欲言又止,这未免也太快了些,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邓怀戚没有答话,带着他先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