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分田了,各个队里除了留有一小部分地让大家按人头出义务工打理,产出供应给五保户,其他的东西都分得差不多了。
队部没分,本来大家都不想过问这个事儿,慢慢的房子就破烂倒掉了。
现在林峰给队长提了个建议,房子日常维护好,就由五保户来打理,队里哪家人家要是遇上办事的话,就摆在队部,省得家里施展不开来。
办一次意思上给点钱,算是租金,积累起来一是维修,二十补贴孤寡老人。
队里的内河养的鱼,分田的时候也没法分,就等到腊月的时候来拉网。
这河暂时也没人回承包,养鱼没饲料,费事儿,平常队里就是鱼苗放进去,劳动除草了扔进去一些给鱼吃吃,其它都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
一大早,队长联系好的几个水性好会抓鱼的过来,本地都称这些人叫摸鱼鬼,有些逗。
拉网是到别的队借的,大师傅们穿上连体皮衣,领子都顶到下巴了,用根绳子在脖子上扎紧,说皮衣其实就是橡胶的,有个一毫米后,鞋底稍厚一些,防止踩到什么东西戳破。
皮衣不会漏水,袖子那有松紧带,把手腕上涂些肥皂,然后也扎起来。
摸鱼鬼下水之前会喝上两口,烧酒下肚,一股热气从胃里涌出来,浑身热烘烘的,趁机下水。
网子是从最东头浅滩上下去的,地势平缓,容易施展开。
先铺平捞网,把网底整理出来铺进水底,网口滞后,网底边绳上带有铁块,进水之后就会沉到底,保证不会漏鱼,当然不是绝对的。
队里的壮劳力在两岸拽着主绳向前拉,速度不慢不急,太快了拉到树枝什么的挂住,底下还不贴底,太慢了到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浪费时间。
碰到挂网的时候摸鱼鬼就去整理一下,过水花生的时候也一样,没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在两边河岸下脚摸鱼。
很多鲫鱼都喜欢躲在河床边角的洞和缝隙里面过冬,碰到它们也不咋乱动。
摸鱼鬼很厉害,一抓一个准,他们背后还挂着给竹篓子,摸到的鱼就塞竹篓里面,满了递上来给岸上等候的人倒倒箩筐里,顺便再给他们喝两口加加热气。
网从水花生底下拉过的时候,经常会有大鱼从缝里跳上。。
冬天了水花生基本上都枯黄了,软塌塌的缠绕成团,密密麻麻的,鱼儿上来就下不去了。
岸上都是瞧热闹的,看到不少大鱼跳上来了,纷纷跑回家拿上抄网,个顶个的长杆子,看到鱼就抄。
方位站得不太好的等不到鱼跳,就举着抄网在水面搜寻,看到网拉过的时候有鱼蹦起来也去抄。
林峰家也是一样,这不是买不起鱼,主要是热闹,觉着好玩。
拉网是越来越重,开头的几个人已经拉不动了,最后全队的男人都上阵了。
拉到最西头的时候,几乎都不移动了,沉甸甸的拉网拖着个大圆肚子,口已经收紧了,就这么依在河边上。
西头是陡坡,只能这样。
然后一队队的壮劳力,拿麻袋递下去给摸鱼鬼装鱼,先挑大个儿的。
有两袋了就来一个男人挑着去队部堆在晒场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到最后收获了三千多斤各类家鱼,全队一百多号人,平均分配,大小搭配,不过太小的也没有,没打算清沟,留点种子,以后随便大家钓钓鱼啥的都可以,但是要拉网必须得集体来。
晚上的时候摸鱼鬼除了给了一份儿鱼,还有1块钱工钱,又喊了几个妇女到队部帮着做饭,留他们吃了再走。
队里几个有面子的户主也叫去陪客,林国华也在列。
现在他可是大红人了,又是开店又是搞养殖,队里一些人都暗自准备着,要是这养殖见着大钱了也要立马跟上。
喝酒的时候队长跟会计在那微微叹息,田都分了,各顾各家,这以后怕是没人在把他们这下小干部放在眼里喽。
沉甸甸的失落感,也许他们不知道,这就是退休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