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关于明国的一切,受到了整个阿姆斯特丹市民的追捧。
昔日被抢购的马可波罗游记,再次被兜售一空。
几个去过东印度公司的水手,大放厥词地述说着见闻;传教士们聚拢一起,商议着传教事业。
至于贵族和商人,则不断的交流,如何扩大对大明的商业往来。
这时候,垄断整个亚洲贸易的东印度公司,不只受到了追捧,同样也受到了许多贵族们的抨击。
谁让东印度公司成立的时候,股票流通的不多,许多贵族根本就没上手,等到想上手了就没机会了。
垄断,自然要遭受他人的打击。
此时,奥兰治亲王府。
16岁的威廉三世,也听闻到了这件事。
身边的贵族小伙子们不断议论着东方传闻和新奇故事。
“这样一来就,过几年荷兰的财政怕是会更上一层楼了。”
某个亲王拥戴者叹道。
威廉三世的眼眸,也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即使他还年轻,但权力却早已侵蚀他的大脑,从小就与他密不可分。
祖传的权力没了,一群拥戴奥兰治家族的贵族们自然不甘,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似乎注意到了亲王殿下的不开心,一个俊朗的贵族道:
“听说在东方,大明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教宗都由其任免,即使是权臣,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才是真正的君主——”
威廉三世心中感慨,
……
一股来自东方的飓风,在整个欧洲大陆登临,葡萄牙,西班牙,英格兰,法国,荷兰,这些欧洲强国都是大明的影子。
对于近在咫尺的意大利半岛来说,这则消息可不怎么美妙了。
随着三十年战争结束,天主教国家迫于财政压力,不得不对信教进行妥协,教皇的权威得到了进一步的缩减。
至此,教皇国的势力范围,也在进一步的缩减。
教皇亚历山大七世在1655年继位,由于亲眼目睹了三十年战争,故而其不得不接受宗教和解。
也因局势的逼迫,他的思想相较于前任,更加的开阔和自由。
例如,其继续允许耶稣会传教,同时延续利玛窦规矩。
不过,思想上的开明,只是为了维护权力而已。
在涉及到詹森主义(强调教廷权力在公议会而非教皇)时,他就一如既往的举起了权力大刀。
如今,伴随着这股东方飓风,被压入档案室的耶稣会消息,也不得不再次被提起。
东方皇帝要求凡其国内的主教,必须要由皇帝任免。
这对于教廷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传教事业如火如荼,但丧失了主教任命权,这样的事业还有要的必要吗?
而且这样会不会被传到欧洲,引起其他国家的效仿?
对于日趋衰落的教廷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但对于许多真心传教的人来说,扩大主的羊群,这就是最大的贡献。
区区的主教任命权,又算得了什么?
支持这部分的,自然是耶稣会教士。
因为在东方传教的主体就是耶稣会。
大明皇帝再怎么任免,也不过是在耶稣会中折腾,肉依旧在碗里,只不过用筷子取代了教廷的刀叉而已。
“教宗冕下——”
亚历山大七世坐在舒软的椅子上,身旁一杯热气腾腾中的热茶,荡漾着迷人的清香。
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新约》,阳光照射他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虔诚和神圣。
一群前来拜访的主教们,对于教宗的私底,自然了解颇深,不像普通信众那样盲目,但对于其权势,却不得不低下头来。
教宗在选拔之前,红衣主教是老大,而一旦被选出来,教宗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导人。
更何况这位亚历山大七世,是前教皇保罗五世的曾外孙,家学渊源,在教廷中势力庞大,接班也就顺理成章了。
什么?天主教不准娶妻?
放屁,私生子的事哪有妻子?
“嗯!”
等待了好一会儿,主教们才看到教宗合拢的圣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家有什么事吗?”
面对一群白发苍苍的红衣主教们,即使是教宗也不免有些压力。
“冕下,东方人已经抵达了欧洲,其使团已经常驻荷兰,恐怕不久后他们就会来到罗马了。”
为首一人,满脸的褶皱,白发稀疏,略显佝偻,但脸上却满是忧虑:
“主教一事,必须要有个结果了……
”
“这是绝不可能——”
亚历山大七世此时如同一只受惊的野猫,眼神中迸发出犀利之色:“这事关教廷权威,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冕下,那么拒绝的话,就要接受结果了。”
这时,一位耶稣教的主教道:“东方的势力已经抵达了菲律宾,与东印度公司比邻,到时候整个东方教团将会彻底的失败。”
“教廷在东方,也会失去一切的影响力。”
“耶稣会上百年来,上千位传教士的辛苦,将会彻底的失败。”
听到这,亚历山大七世犹豫了。
东方传教世界虽然带不来什一税。但却能带来教廷强大的影响力。
同时,他也会失去耶稣会的人心。
要知道,加入耶稣会的传教士,基本上都是一些老顽固,脑袋一根筋,除了传教什么也不怕。
其在西班牙、葡萄牙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一个不好甚至会动摇教廷教廷在两国的威望。
要知道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可是隶属于国王的,为了捞钱和巩固权力,宗教裁判所对于主教也不会限免。
欧洲所谓的宗教裁判所,尤其是西班牙,不过是假借教宗的名义,为国王中央集权和敛钱而做罢了。
巧了,犹太人被迫害最深。
越有钱越危险。
“让渡一些权力可以,但不能全让。”亚历山大七世做出了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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