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处理政事,让他有些头昏眼花。
没有一定的阅历和知识,那些票拟很难让人琢磨透。
不然的话,一件事就莫名其妙的变换成对某些人有利,对国家无利了。
制定的很,架不住执行歪了。
坤宁宫此时正摆放着一出好戏。
锣鼓咚咚,铿锵声中,四只小猴穿着小小的红袄,由人领着,人模人样的到了御案前,躬身跪倒,口中吱吱哇哇的一顿大叫。
这逗得皇后开怀大笑:“陛下您看?多好玩儿啊?”
皇孙也红着脸,高兴得拍手。
朱谊汐也莫名高兴起来。
接下来表演的是口技。
对此,朱谊汐自然是了解的,竖耳听将起来。
其人磕个头,退入锦幕。此时堂上常下都在侧耳静听,恍惚间,似有若无的马蹄得得之声。
然后雀噪莺啭,夹杂着鹧鸪一声声“不如归去”,渐渐百鸟争鸣、马蹄声繁,又有各种叫卖小食的市声,空旷悠远,闭目静听,宛如见一幅艳阳天气的仕女嬉春图。
慢慢地,由热闹转为清静,马蹄的声音,极其清跪,是敲打在山石路上的光景。蹄声有轻有重,有徐有疾,可以想象得到,随峰回路转而不同。
渐渐地起一种大海涛的声音,那是松风,风定才听得出流水潺潺,间以数声鸟叫,别有空旷幽远之致。
“妙得很!”皇帝转头对皇后说道:“文文静静地玩,也有文文静静的味道。”
“我要老虎,我要老虎!”皇孙拍着手喊道。
这时候,自然是山君猎食,虎虎生威,虫鸟杂乱,野兽逃窜,各色慌张之声如耳,犹如在实地。
就在皇帝享受天家之乐的时候,北京城则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北京城虽未下雪,但已然到了冬日,街头巡逻的巡警们也穿戴起了棉衣,裹着臃肿。
百姓们倒是羡慕地看着其人,还只能收拢起身上的衣裳。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棉衣一件上百文,一家或者只有一件,只能靠塞芦苇或者干草保暖。
不过,赶着驴车,张平却毫无寒意。
只是因为其身上裹着羊毛衣,踏着棉鞋,可谓是极其保暖。
在驴车上,摆放着两桶墨汁,以及一把大毛笔,晃悠悠地在街道走着。
不一会儿,他就抵达了目的地:宛平县,杨梅街道。
北京城内虽然以字铺划分,但街道却是百姓们最熟知,一般言语也是去某某街道,而不是去某某字铺。
不过,待他刚知,几个巡街的白役就跑过来:“你是做甚的?”
“刷漆的。”张平随口道:“让你们支局的头叫出来,我有要事。”
支局是巡警总厅设置的,基本以数条街道,千户为限,从而治理民间大小捕盗事宜。
地方的知县也很难直管。
可以说,其就是字铺的头,权势颇大。
对于分散管理的字铺,是一个有效补充。
很快,支局的指挥使就走过来,上下打量:“你是民部的?”
“下官就是民部的书吏,今日不便就没穿官服。”张平低头说道:“所行之事,就是为了划分户号。”
“我明白。”
指挥使点头:“我自会帮忙。”
“小二,扁头,你们帮这位书办去做事,今天就不用巡街了。”
“是,指挥使!”二人苦着脸应下。
可是接下来的一番,却让他们颇为吃惊。
本来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想到比巡街还要轻松。
“开门,你是赵二孬家是吧?”
他们挨家挨户的敲门,毫无顾忌,然后指指点点,述说着详细。
张平则点点头,让其在家中拿出块巴掌大的木板来,书写下一番数字:
011120032
然后要求其家钉在门上,若是农没了,其自己写,复刻一般无二。
对于这数字,几个白役看的迷糊,忍不住问道起来:“这数字有什么章程?”
“精确到户罢了。”
张平倒是没顾及,随口道:“这01,则是顺天府的代号,1,是宛平县,12是其支局,0032自然是其家的在支局的顺序。”
“我跟你们说,京城的每个房子都要有号牌,谁也不能例外,就算是宰相家,我们民部也派人挂了。”
“那河北呢?”
“02!”
“山东呢?”
“05!”
一行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将一千余户人家给书写完毕了,可谓是辛劳。
但张平没办法,谁让他地位低呢?
偌大的京城,数十万建筑,都会挂上号,岂止是民部,八部都动了起来,调动上千人奔走,花费了十来天才搞定。
此举,也再次加上了对于京城的控制,同时也是对京城建筑民居进行了一次摸底。
京城民居三十二万余座,酒肆茶馆等娱乐场所五万余。
甚至是妓院,也弄清楚明白了数量。
在摸查后,朝廷将驿站独立出来,设置邮局。
其一分为二,部分为官府和军队所用一部分则是民间书信传递。
官方的说法是为民谋利,解决其所需。
说白了,就是进行改制,让驿站的包袱轻点,甚至进行盈利。
驿站即使对于饮食条件再三缩减,但其雇佣的驿卒仍旧超过了万人,甚至达到了五万人。
每年支用上百万。
在不可或缺的情况下,改制就成了必然。
广大的百姓可以让邮局进行传递业务,只要给钱,哪里都可送。
属于千计的驿站,庞大的支点,都是邮局的优势。
任何一个县,都会有驿站或者邮局。
一时间,此事在民间激起了极大的反响,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