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算一步，王爷既然愿意过这种日子，他们也愿意追随着，从前是这样，今后也矢志不渝。

次日

皇城恩泰宫

“太后，梨询小姐来了。”一位老嬷嬷垂首站在座椅边上，通传了消息过来，座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带着护甲的手按了按鬓角，

“叫她进来吧。”

淡淡的沉水香充斥在室内，炉内烟雾缭绕，镂空的雕空百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晨光，交织在一起，给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肃穆的美感，玲琅器具摆在各个角落，奇珍赏玩随处可见，无一不体现了宫室的富丽典雅。

卫梨询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仔细看她，眼中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傲之气，倒是多了些敬畏的态度，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参见太后。”

“梨询啊，你还是一点没变，打小起，犯了错就知道喊哀家太后，怎么不姑妈姑妈的念了，嗯？”太后温柔的说到，笑意却未达眼底。

“哀家倒是希望，你今日进宫来喊的是姑妈。”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失望的口吻听的人不寒而栗。

卫梨询依旧是跪拜的姿势，不敢动弹，“太后，梨询不敢欺瞒，故而喊的是太后。”

“是吗，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哀家倒是不知道你主意这么大了。”接过嬷嬷手中的汤药，太后极有耐心的用汤匙慢慢搅动着。

“梨询只是不甘心。”卫梨询脸上一片倔强之色，并不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甘心？这世上不顺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合你心意？哀家是不想看你错到底了，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太后见她冥顽不灵，语气也添了几分怒色。

看着从小宠到大的侄女依旧是不肯示弱，太后心软之余，又是恨铁不成钢，“你当襄王是个傻的？你做的事情，他会不知道？茂京城中耳目众多，你太鲁莽冲动！”

襄王雷霆手段，几乎没有延迟，就把牵扯进去的人都一个个揪了出来，若不是还留了情面，恐怕太傅府今日就要贻笑大方了。

“那又如何，他即便知道，也没有来责怪我什么，涉入官员，只是因为明千雪身后代表的还有王府，她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让玄览为她出头？”

卫梨询是不信宗颐和明千雪有什么感情，她自以为今日的错处就是将事情闹的太大了，会影响到襄王的名誉。

明千雪逃过一次还好，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你住口，襄王他就是个断了腿的废物，你是我卫家的女儿，不要为了这样的人浪费了大好前程！”太后眸光一敛，从座上站了起来。

环视殿内的宫女一圈，陡然看到一个生面孔，太后冷冷出声，“把这个洒扫的拖下去杖毙了，就说心思不正，往哀家药里添了东西。”

那宫女还来不及求饶，就被老嬷嬷使了个眼色，敲晕了带下去了，一顶帽子扣下来，甚至没有为自己声讨的机会。

“你做事还是不够老练，若是把那牙人除了，也不会拖泥带水出后面这些事端。”看着那宫女被带了出去，太后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果然是魔怔了，一个断了腿的王爷也值得她心心念念的，今日殿上口无遮拦的，还好都是自己的人，否则传出去，又是平地一声惊雷。

襄王再早些年还没这毛病的时候到还可以考虑，现在被太子借着身体残缺压制的没有触底反弹的机会，还不如嫁个高官世子有前途。

“太后教训的是，不过梨询此生只心系玄览一人，绝无转圜的余地。”卫梨询表明了态度，背挺的更直了些。

她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宗颐出事，她没有坚定不移的陪着他，而是听了父亲的话，犹豫了，现在为止，她才明白，除了宗颐，不会再有人能入她的眼。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父亲身居高位，你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吗，卫家的女儿怎可如此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儿女情长？”

“梨询若是真如太后所说的那样，当初便会不顾一切，只愿留在玄览身边，不会回太傅府了。”卫梨询紧咬着牙关，她不想有人拦着她要做的事。

太后知道劝不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那又如何，人家对你有情谊吗？正妃的位置被明相的女儿占了，你别告诉哀家你要为了他去当侧妃！”

“明千雪她怎么配？只是皇上赐婚，玄览他不得不受，若我嫁入王府，不消几日，有的是办法让她拱手让位。”卫梨询说到这里，更是妒火中烧。

“太子无用，襄王有疾，哀家和你父亲的意思，都是观望不动，至于这期间你要做什么，哀家确实也没什么精力管着你，只求你别做蠢事。”

太后乏了，挥手就叫她退下，看着也是惹得心烦。

梨询真是和哥哥一样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动，劝教多了还要埋怨自己，太后今日叫她到宫中，主要也只是提点的意思，还不指望能让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