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雪还想着出去以后用这些积分换一批美容产品试营业呢,看来又只能往后推推了,毕竟比起卓卓的救命之恩,区区积分还是有机会再生的。
做了这个决定以后,明千雪就开始照流程问问题了,她尽量将声音放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看不见的症状的?”
卓朗的表情闪过片刻的痛苦,古人大多讳疾忌医,所以像明千雪这么直白的大夫倒是难见,只不过这个问题他已经听了太多遍,早就没有一开始的那种难堪和压抑了。
“有三五年了,是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正午日头大,昏了神,错摘了一把植株,一个不防,被它喷出的液体给洒到了,那以后眼前就莫名其妙的有些影子样的东西浮现。”
卓朗说到这里,声音就低了下去,“只是我没太在意,想着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那以后看东西就愈发看不真切,再过了半旬,眼前就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说到这里连带着卓婶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了,当初如果不是丈夫去的早,家里只能靠着大儿子采药卖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字片语,再结合起外科症状,明千雪就推测出,这是一种病毒性角膜感染。
“姑娘,不不,大夫,你看朗儿他还有复明的可能吗?”卓婶揪着心问到,这句话,她也问过太多遍,得到的一直都是否定的回答。
或者是贪财的庸医,骗着她拿着积蓄开几副不痛不痒的方子抓药,还是后来药铺掌柜看她可怜,告诉她这只不过预防风寒的方子,才没继续花钱下去。
卓朗脸上倒没有什么期待的神情,有期望就会有失望,这些年娘为他辗转问诊,病不见起色冤枉钱花的倒是不少,他自己早就放弃自己了。
所以明千雪看到他的时候,他才会是那样从容平和的样子,既然已经接受了意外成为现状,自然不会有抱怨不满了。
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还生出过自戕的想法,觉得活着也是个累赘,最后,还是舍不得撇下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先走。
自己走了倒是解脱不假,但要再一次把失去亲人的伤痛留给母亲和幼弟,他想象不到母亲该如何自处。
明千雪沉思了一会,还是没有放大话,而是保守的说了一句,“我只有八成的把握。”
科普洛毕竟先前还没有在人体实验过,手术能不能成功尚未可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手术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完成。
八成,这个概率或许对明千雪来说还比较拿不稳,但是对于卓婶和卓朗来说,却是有了近十成的胜算才能说出的话。
“好,好,八成也好,如果朗儿的病能治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卓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的脸因为过于兴奋而变得通红,话也讲不利索了。
然后就在明千雪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扑通就要跪下来,膝盖才一弯,明千雪就赶紧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您别激动,我也说了,只有八成把握,要谢的话,还是等这位小哥复明以后再说吧。”
明千雪比卓婶还着急,受过现代高等文化教育的她,对于这种跪拜礼是怎么也接受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