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虫颤动着尾巴,但是距离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它是发现了什么吗?它是发现了身后尾随着肮脏的人类吗?
这里的倾角已经接近半个直角,他们能勉强的站在光滑的斜坡上,西尔特有些着急,他不管不顾的上前,猛地在沙虫屁股上踹了一下,可惜人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苏樘把灯光全打在了西尔特脸上,过度的聚焦让他眼睛不适的眯起,因恐惧而混乱的心神总算有所平复,他反复深呼吸,对苏樘摆了摆手,然后颓靡的蹲在地上。
苏樘对陆离招了招手,陆离提着凯特,听话的走到了苏樘跟前。
“万不得已,就把凯特扔下。”十足十的贴近,苏樘的声音就像是被人用管子塞进了陆离的耳朵,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耳朵是被苏樘狠狠亲了一口,腿一下子有些发软。
陆离重重点头,他本来就不想管这个累赘,早就想把他给扔了。
“嗡!嗡!”轰炸还在继续,固体传声很好的保留了爆炸的震撼,“乒乒乓乓”,被毁坏的石块从洞口滚了下来!
完了!苏樘神情凝重,石块从高处坠落,特别是在这种深邃而黑暗的地方,谁要是不小心挨上一块,那绝对是不死也得残废!
“靠墙贴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苏樘直接出声,他把脚卡进了沙虫和墙壁的缝隙之间,又把大灯对准了头顶,他们也一左一右的紧挨着苏樘站好。
陆离把凯特挡在身前,一直默默观察着苏樘的动静,要是有石头往我们这边掉,就把这个麻烦当盾牌吧,他如是想到,眼神是愈发谨慎。
沙虫持续扭捏,石头还在下坠,固定脚的尾巴忽然一松,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大嘴,就像是传说中的回马枪,在这个只容许单虫通过的甬道内,沙虫竟掉了个头!
重心不稳,众人歪曲倒地下滑,沙虫的目标明确,直冲最中间的苏樘而来,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陆离被凯特带着倒向一边,地面太滑,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被他们挤在中间的苏樘被西尔特压住了伤臂,即将步入那张血腥的大嘴。
“苏樘!”他失声尖叫。
苏樘想抓一个可以缓冲东西,可是到处都滑,身上也黏,在这条通道里,除了那两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借力的地方,在这一瞬,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求生的欲望大到极致,他几乎被驱使着要抓西尔特的腿……
想什么呢,这样活着多么难看,他握指成拳,放任了自己的下滑。
“樘哥,我真想和你结婚。”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呓语,苏樘感觉伤臂一痛,某个人抢先跳进了嘴里,糊肉一收一缩,小小的西尔特就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沙虫被这个人哽的不行,它发出了艰难的吞咽声,蠕动着退到了一旁。
没了它的堵塞,苏樘他们接着下滑,地心拉扯着身体向下,断面说来就来,千钧一发之际苏樘艰难转身,好险不险的让半边身子挂在了“悬崖”之外,凄冷的风呼呼的吹,好似在嘲讽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陆离一下把手中的凯特丢掉,凯特无障碍下落,被又一只不知从哪钻出的沙虫一口吞进了肚里,肾上腺素急速分泌。陆离也想像苏樘那样巧妙的扒住洞口,可奈何自身条件有限,他连身都没翻得过来,就已经滑出了境外。
就这样死了吗?强烈的不甘笼罩心头,陆离恨的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结果他刚好踹中了一颗又准备上来“进食”的沙虫头颅,脚下得以借力,就这么一个缓冲,让他得以被苏樘抓住。
苏樘用双腿以一种别扭的方式夹住了陆离的身子,他自己也摇摇欲坠的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抓住了洞衔。
一根又一根沙虫接连探头,张着嘴朝荡在空中的陆离跃跃欲试,每次都被他险而又险的躲掉,头顶是苏樘沉重的呼吸,诱人的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滴落,碎石终于落下。
“苏樘哥哥,你放开我吧……”陆离哭着哀求,他死命想要掰开苏樘的腿,可那腿就钢筋水泥浇灌的一样坚硬,任他摆弄,就是没有松开分毫。
苏樘听到了陆离的哭声,他不禁有些想笑,我也想把腿给松开,可它们就是不听使唤,可能是麻了吧……
又是一块碎石,在洞壁上弹了几下,准确的砸到了苏樘的脑袋,一阵晕眩,手指松开,总算可以解脱,终端的光亮闪耀,照亮了一室的沙虫脑袋,两条人影从高处落下,被它们准确的接了个满怀。
光影熄灭,地表的激光开始扫射,很快,这片地界,就干净了个彻底。
焦黑的沙地,冒着滚滚浓烟,绵延百里,不留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