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打斗痕迹严重,桌椅倒的倒,坏的坏,遮阳的棚子也被砍断了支撑的柱子,坍塌一片。
已无法再继续摆摊做生意。
夫妇俩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望着一地的狼藉,红了眼圈。
他们一家老小都靠着这个茶棚活命,虽然赚的银子不多,但好歹能勉强一家人的生计,现在茶棚没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啊?
黑眸看向茶棚的老板,犹如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苍白的脸色让他有了几分病态,卫齐轻启薄唇,轻声吩咐道:“蒋海潮,给他们二人五十两银子,当是我们毁了他们茶棚的赔偿。”
五十两可是一笔巨款了。
要知道大周朝当下一家五口人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二三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够小夫妇一家人十几二十年花的了。
夫妻二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慌忙就说不用那么多,二两银子就够了。
卫齐左臂受伤严重,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虚弱,已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见状,蒋海潮应声是,赶忙从钱袋子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不敢再耽误片刻。
小夫妻想拒绝,发现根本拒绝不了。
卫齐又吩咐蒋海潮和蒋海运把四个人的尸体拉到林子里掩埋起来,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坐在了凳子上。
卫颜不曾会一点急救知识,见卫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胳膊上流的血越来越多,她慌乱不安,又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越淌越多。
泪水模糊了视线,无尽的恐惧和慌乱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
呼吸开始紊乱粗重。
“哥,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卫颜慌乱不安,擦掉脸上的眼泪,就要去扶他起来。
“哥,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卫颜边说边哭,反复喃喃自语强调一定会没事的,好似这样说就会给她带来安心的力量似的。
卫齐轻轻拍了下卫颜的手背,示意她扶自己坐好,颤抖着右手自怀里掏出一个红棕色的小瓷瓶。
这小瓷瓶卫颜见过,是太医院专门配制出来治疗刀剑砍伤的金疮药。
有极好的止痛止血的效果。
卫颜明白过来卫齐的意思,这是让她给他上药,慌忙从他手中拿过来,打开瓶塞,就往卫齐的伤口上撒。
药效极其神奇,几乎是撒上药的瞬间,血液就止住了。
这时,蒋海潮和蒋海运也从灌木丛里出来了。
“埋好了?”卫齐虚弱道。
太子殿下受伤严重,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挖坑埋人啊。
直接往灌木丛里一扔,就急忙出来了。
“嗯。”蒋海潮应了一声,过来扶卫齐起来,兄弟俩又把他弄到马背上坐好,蒋海潮不放心卫齐一人骑马,怕他中途再从马上跌落,便纵身一跃,二人共乘一匹。
从这里回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好走,蒋海潮果断调转马头,直奔镇子上。
卫颜全程已经神思恍惚,一路上都是在听蒋海潮的指挥。
两刻钟后,他们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下,蒋海潮即刻吩咐蒋海运去请大夫。
蒋海运夹紧马肚,“驾”一声,扬鞭启程。
……
酉时初,天边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树木被风刮的呼呼作响,路边已有不少树枝被大风刮断,横亘在路上。
明明还是白天,此刻却比黑夜还要浓墨。
头顶上雷声滚滚。
几道闪电划破乌云,照亮了人间,又一闪而过,瞬间又沉入黑暗。
趁着还未下雨,萧大郎赶紧往家里跑。
“阿玄,快过来收衣裳!”林氏喊完,就赶紧去收劈好的柴火,一捆一捆地往灶间搬。
灶间的柴火都快烧完了。
晾晒衣裳的绳子系的有点高,眼看着大雨就要来到,小暮玄争分夺秒,每收一件,就得蹦起来够,忙得不可开交。
等他把衣裳全都抱进屋里后,出了一脑门的汗。
这时,暮老头和暮青也扛着锄头从山上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父子俩把锄头往门后边一放,一人赶紧帮着去收柴火,一人赶紧把鸡兔都赶进窝棚里。
小暮玄也跟着帮忙,他个子太小,一次抱个五六根就有点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