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了那只黑猫衔的是什么东西时,周氏早已吓得面如土灰。
忘了动作。
她刚才明明把金钗子、银簪子放到木匣子里藏到箱底去了,这只猫是如何寻到的?
念头刚落,周氏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屋里一片狼藉,箱子大开,里面的衣服散了一地。
木匣子也张着口倒在地上。
周氏呜呼一声,拍着大腿就号啕大哭。
院子里的薛小昭脸上火辣辣的,围观村民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她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般赤|裸|裸地被人围观。
羞耻、愤怒、难堪烧红了她的双眸。
众人的奚落、挖苦、嘲讽、质问,以及看向她时的鄙夷、讥讽、嘲笑的眼神羞得她无地自容。
陈萧递给高富贵和莫三一个眼神,两人立即会意。
一左一右地把周氏从屋子里架出来,猛地朝地上一扔,猝不及防地,周氏扑倒在陈萧脚边。
围观村民的情绪比当事人陈萧还要高涨,他们纷纷指着周氏,怒斥她品行不端,居心叵测,心肠险恶,居然还想把偷盗的罪名嫁祸给铁蛋。
其心可诛!
有人建议现在就把她抓去见官。
有人扬言要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平安村。
凭借陈萧雄厚的财力,不论是抓她见官,还是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平安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周氏彻底慌了。
事情的走向远远超出了她所能预料到的情况。
更不是她能掌控的局面。
她哭着喊着跪倒在陈萧脚边,说着知道自己错了,是她财迷心窍,一时见财起意才做了错事,求他大发慈悲,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不要送她去官府。
也不要赶走他们一家子。
周氏哭得泪流满面,慌忙拉过面如死灰的薛小昭,摁着她的脑袋就让她给陈萧磕头。
薛小昭死活不肯。
因为母亲的贪婪和愚蠢,让她今天在众人面前受尽了屈辱,丢尽了颜面,现在又让她当着她憎恶的人面前给喜欢的人下跪,这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凭什么她娘做错了事情要让她承担责任?
凭什么?
周氏见这个从小就听话的闺女跟自己对着来,她彻底没了耐心,厉声道:“给我跪下!”
薛小昭也顾不上在陈萧面前装柔弱无骨的娇姑娘了,她嘶吼道:“我偏不!”
“是你做错了事,是你偷了陈公子的东西,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下跪?”
“凭什么?”
薛小昭不再去看周氏被吼得呆若木鸡的表情,她哭得梨花带雨,对陈萧道:“陈公子,做错事的是我娘,偷您东西的也是我娘,不是我薛小昭,我是无辜的。”
周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小昭,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冷漠无情的话是从她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
难以置信的不止有周氏,还有围观的村民。
平日里,周氏和薛小昭都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任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个话来。
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恰在这个时候,薛涛下地回来了。
不需他打听,村民就主动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薛涛听后,当场大怒,将周氏好一番数落。
心底又在庆幸东西找到了,要不然就是他砸锅卖铁,把自个儿卖了都筹不到这笔巨款。
左手拉着周氏,右手牵着闺女,薛涛觍着脸,赔着笑给陈萧赔礼道歉,希望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周氏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