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颜瘦胳膊瘦腿的，别看她有练武的家底子，可一趟只能拎得动一桶水，还是摇摇晃晃，一路跌跌撞撞，一桶能颠出半桶水的那种。

卫颜费尽吃奶的劲儿打来了半桶水。

哗哗倒进缸里。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身子，现在又出汗了，浑身黏糊糊的。

弄得她一点也不舒服。

卫颜皱眉，看着暮离动作利落地舀出几瓢水，她五官皱在一块儿，委屈巴巴地道：“有你这样的吗？我这边打水，你那边舀水，我什么时候能把水缸装满啊？”

“我打的水都被你给舀走了。”

卫颜看着还是见底的水缸，都快哭出来了。

这缸比三个她还要粗，又足足有她腰窝那么高，照现在这情况下去，她打多少水，暮离用多少水，她得忙到猴年马月才能装满水缸啊。

暮离道：“要不你去烧火？让孟婶娘去打水？”

因为只有她会做猪皮冻，会做卤大肠还有扣肉，暮离现在实在走不开，要不然她就去打水了。

而且也不怪她用水厉害，实在是因为卫颜打水的速度慢，每回拎回来的量又少。

“我不想烧火。”卫颜小小声道：“也不想打水。”

暮离深吸一口气，用哄小孩子似的口吻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卫颜小声嘟哝：“不养闲人。”

暮离见她神情沮丧，又看她掌心被硌得红彤彤的，她心里叹了口气道：“那你先歇会儿，我去打两桶水回来先用着，等你歇够了你再接着打。”

孟氏从灶间出来，“我去打吧。”

“先让大头看着火，他在家帮我烧火也烧惯了，这一小会儿没事的。”

暮离道：“不用了，婶娘，等齐姑娘歇够了让她来吧。”

暮离把装猪皮的木盆往地上一放，拎着两个空木桶就走了。

说是打两桶水，暮离一口气打了半缸水回来。

饶是她力气再大，这样不间断地来回挑水也有点累人。

等她洗好手要去第三次清洗猪皮的时候，发现猪皮干干净净地躺在木盆里，她随手拿起一块看，上面一点肥油也没有。

暮离把所有的猪皮都看了个遍，发现每一块都洗的非常干净。

暮离扭头看向灶膛口的孟氏，惊讶道：“你洗的？”

孟氏被她灼热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她梗着脖子道：“不用感谢我。”

暮离笑着说：“谁说要感谢你了？”

“想得美！”

孟氏愣了一瞬，随后笑了。

……

烟囱冒着缕缕青烟。

大吴氏一脸高兴地径直来到灶间。

“阿离。”

她话音刚落，就眼尖地瞧见了孟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怎么在这儿？”

“谁让你来的？”

大吴氏最不喜贪婪成性、又泼辣凶悍的孟氏，再加上此前孟氏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坏，而且还厚颜无耻，讹诈暮离一家人，所以她现在一看见她就呛声道。

孟氏毫不客气地回怼：“你管得着吗？”

“这里又不是你家。”

“你！”大吴氏脸色一沉。

暮离真怕她俩在这儿掐起架来，忙揽着大吴氏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院子里。

大吴氏瞅瞅灶间，又看看暮离，她皱眉道：“孟氏怎么会在你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