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吩咐好人看着帐子后,王攀走了出去。
桑榆醒的时候,茫然地盯着白花花的帐顶看了好久。
她不是死了嘛?难道这里是天堂?
桑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嗓子里又干又痛,她疲惫地支起身子,掀开身上毛茸茸的被子。毛茸茸?桑榆愣住了,仔细的看了看被子,像是以前父亲书房里墙上挂的一小块虎皮。虎皮?
桑榆愣怔地转过头,细细地看着她所处的位置,沙盘、长矮桌、一套盔甲还有挂着剑的长木头。
这是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撑着酸软地双腿挪动着走到一个架子旁,架子上摆了一个铜盆,盆里有一些清水。
从水的倒影中,桑榆看到了灰头土脸的自己,只是脸上已经没了泥,但没错,还是自己。
她捧起水,拍在脸上,试图使自己清醒。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桑榆转头看向帐子口,一只手挑起了帐帘,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王攀走到帐子旁时,就已经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常年的征战给了他异于常人的警觉和机敏。
他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剑,一手挑开了帐帘,就这样,一个姑娘脆生生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帐子外的一缕阳光随着撩起的帐帘巧巧的落在姑娘柔软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还挂着两三颗晶莹的水珠,微微半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宛若剪水秋瞳一般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惊惶无措,她就这般柔柔又无措地望着。王攀一滞,莫名的想起来幼年在林中溪水旁遇见的小鹿。
曾经有老兵对他说笑“繁花紧簇间堆出的美人顾好,但仍不及丽质天成更令人心动,正可谓……”可谓什么?时间太久了,王攀已经不记得了,可今天他突然想起了:
正可谓,荆钗布裙仍不掩天姿国色。
气氛有些尴尬。
桑榆悄悄地抬眼,却正对上了男人的眼神,吓得她猛的垂下头。
空气仿佛凝滞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才响起男人闷闷的声音:“你,可好些了?”
“好……好很多了。”桑榆低着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王攀皱了皱眉,看着这个像鹌鹑一样埋着脑袋的小姑娘,又听着那细如蝇蚊的声音,想了想,便大踏步地走出去,吩咐门口的守卫。
桑榆屏住呼吸,她怕给男人添麻烦,努力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