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钢琴声在最后一声巨响中消失,疯狂的警笛声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包围。
红蓝的灯光裹着耀目的火焰,将天空燃烧成一片混沌的乌黑。
两个人逆着光钻上了车,把一切喧嚣都抛在后,似乎那纷纷扰扰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最后一声巨响,又把小云朵吓得泪失禁,一边抽噎着一边滚着泪豆子,泪豆子都比眼珠子大。
简云闲叹了口,先是把它放车后座,“咔哒”系好安全带,接着就看这可怜的小肥仔皱巴巴地在后面颤抖。
简云闲得开车,只无奈地看了一眼易鹤野。后领悟他的意,不情不愿地“啧”了一声,把那悲伤的胖胖搂在怀里,一起坐上副驾驶。
这一回,小云朵虽然还是有些嫌弃易鹤野,但后稀里哗啦的爆炸声实在太吓人了,在一番里斗争之后,还是选择委屈一下自己,勉勉强强把脑袋塞进易鹤野的臂弯里。
易鹤野冷眼瞄了瞄怀里的这一大坨两百斤的棉花,趁着它专哀伤的时候,小翼翼地撸了一把它背上的羊『毛』。
妈的,易鹤野大受震撼——手感真是越来越好了。
被非礼的小云朵头还闷在他怀里,却又“啪”地弹出一根小脚,想要去蹬易鹤野。
结被人直接一把抓住了小蹄子:“你安分点,你现在在副驾驶,出了事就是当安全囊的命。”
被恐吓的小云朵轻轻收回了蹄子,安分守己地埋这脑袋不做声了。
车翼展开,升空起飞。
易鹤野抱着羊,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图灵疗养院在c区地段最差的荒郊,这里没有拥挤城市的『迷』『乱』霓虹,只有一排排轰隆着的工厂,在夜间悄悄排出遮住云月的黑烟。
这里的空质量差和d区无异,倒也最适合去“供养”这些没有实际价值的花瓶。
易鹤野抬头看着被遮盖住的月亮,想了方春阳的“理想乡”,和简云闲的私人花园。
于是他又悄悄地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简云闲,看着这人几近完美的侧脸,里却也暗暗开始憧憬去他家在的a区了。
短暂走之后,易鹤野看后的高空下,变成一个小红点的疗养院,后知后觉地捏了捏眉:“妈的,这回真成逃犯了。”
“这算什么。”简云闲笑起来,“你这是在做普度众生的善事。”
易鹤野:“等我吃上牢饭,记得给我送点『奶』粉,这是你欠我的。”
简云闲像是随口哄人一般安慰道:“放吧,他们查不你。”
好在易鹤野情感比较淡薄,转个便忘了牢饭正在路上的事。他低垂着眼,在平稳的夜风中忽然觉得有些困了,便枕着怀里的小羊睡了去。
醒来的时候,简云闲已经把车开了自己家楼下,车轻轻熄火,自己和小云朵便一同惺忪地睁开了眼。
“家了。”简云闲的声音响起来,温柔得很,一点都不吵人。
易鹤野把脸往小云朵的『毛』里蹭了蹭,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把大肥羊还给了简云闲,甚至带着几分依依不舍。
天知道在刚见小云朵的时候,易鹤野还是个坚定的『毛』茸茸讨厌犯,现在已经被它的柔软彻底俘获了芳。
小云朵『迷』『迷』糊糊趴简云闲上,回来又开始咩咩地哭。
简云闲拍了拍它的屁股,安慰道:“不哭不哭,看会动画片很快就家了。”
一动画片,小云朵停止了哭噎:“……咩?”
“真的。”简云闲把它放后座,扣好安全带,面前划拉开悬浮屏,给它播放起了大型羊类幼教片《修羊肖恩》。
屏幕上,一群和小云朵一样黑脸白『毛』的小羊咩咩出场,小云朵便立刻擦干眼泪,晃着小蹄子专看起来。
易鹤野被这莫名父慈子孝的画面笑了,直小云朵感受了他的目光,冷下脸朝他翻了个白眼,易鹤野立刻恼火地指着它的鼻子:“狗都你没这么翻脸不认人的。”
简云闲笑起来,抓着小云朵的蹄子朝他挥挥:“跟易官拜拜。”
小云朵一边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修羊肖恩》,一边从鼻腔发出一声臭屁的“哼”。
易鹤野骂骂咧咧转上了楼。
回家,易鹤野便觉得疲惫得要命,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断开网络,不愿再接触网络媒体一星半点,喝了杯牛『奶』洗了个澡,就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半夜,他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又单手捞那只“mommy”绵羊公仔,但是和小云朵的手感实在差了太。
除了这个之外,这是易鹤野难得的一场安稳觉,因为没有网,也避免了一睁眼就是sheep脸贴脸的恐怖故事发生。
轻松中居然微微有些遗憾——
遗憾个屁。
易鹤野“啪”地挺起,安上假肢,伸了一个沁人脾的懒腰,洗漱完毕后,一边喝着牛『奶』吃着烤吐司,一边慢吞吞地把网线连上。
就在连接上的一瞬间,噼里啪啦的未接来电又挤来,易鹤野看都没看伸手去上网。
一打开网页,平时彩『色』的浏览器变成了黑『色』,头条就是关于图灵疗养院大火的哀悼。
“这是历史巨大的损失。”
“今日的天空为576位见证的逝去变成了灰『色』。”
“为英雄们的离去而默哀,为凶手的恶行感无尽的愤怒。”
……
一夜之间,那些曾经被边缘的宣传工具,变成了万众瞩目的陨落星辰,而那位一把火烧干了“历史见证们”的纵火犯,则成了有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穷凶极恶”的易鹤野挑了挑眉,丝毫没有负罪感可言,唯一有些麻烦的是,这案子一旦要是又继续追查自己头上,怕不是整个下半辈子都喝不上自己买的『奶』粉了。
好在这次行动前,简云闲已经帮忙搞定了访问记录和监控摄像,应该不会……
怕什么来什么,易鹤野脑子还没把那句话想完,面前自家隐了好久的上司周文凯就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