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远没有朋友。

这一点虞祎已经发现了。

今天用过午饭后折返回实验高中，同班的人不少都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考完试以后聚餐的事情，她本来想自己到处走走，给他和同学相处的时间。

但是宁舟远不需要。

即便是有人来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礼貌的回礼。

虞祎也没有闲下来，她远远地就看见不少来福利院帮过忙的女生，瞧见她，基本都会过来打个招呼，算不上熟络因此也没有多少话可以说，基本上除了打招呼就是暗戳戳的问一下宁舟远的事情。

其中有个圆脸的小姑娘格外的可爱，被同伴催促着红着脸。

虞祎也觉得怪有意思的，清了清嗓子说：“你要问些什么呀？”

小姑娘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同伴赶到一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虞姐姐，你知道宁同学想去哪所学校吗？”

宁舟远的成绩很不错，不少一流的大学都会抛出橄榄枝，他未必会选择太远的学校，选择本地学校的几率比较大，虽然没有直接的去问过，但虞祎已经约莫了个大概。

小姑娘见她不说话，又小声嘟囔道：“老师说他可能会去a大，可是a大的分数太高了……”

宁舟远可以去，她却很不一定。

“我想和他去一个学校如果考不上a大，我就去离他最近的学校……”

小姑娘又说了些什么，虞祎听着有些走神。

为什么青春可以让人这么固执呢？

宁舟远的态度从来都是很明白的，他不冷不热，对所有人都一副样子，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是独一无二的哪一个呢？

从哪些细枝末节的无心之举吗？

硬是要一块荒芜的土地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虞祎有点想说教，问她为什么不先替你自己打算，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呢？

但她又说不出口。

年少轻狂，就是该做着最虚无缥缈的美梦。

“我们走吧。”宁舟远从人群里退出来，不知是不是在感慨高中三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虞祎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和宁舟远说：“你不跟同学一起吗？”

“我跟你一起。”宁舟远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又转过头朝小姑娘笑了笑：“蔡同学，考试加油。”

虞祎被他拽了拽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瞧见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湿了一片。

宁舟远往外走的脚步瞧着特别的轻快，仿佛摆脱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虞祎对他在学校里的事情不清楚，反正在福利院时候的宁舟远，他洒脱大方，对待小朋友很清切，做事情从不埋怨，偶尔嘴欠喜欢动手皮一下。

怎么说呢？

似乎那时候更像是个高中生。

然而一走进学校里，他就像是身上被下了一套枷锁，被强硬的支起一副陌生的皮囊。

他从不和学校里的人多交往，生害怕别人多知道些什么似的，所以给自己划定了一小块安全区，就待着这里面，绝不做出格的事情。

虞祎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不是那一小块安全区内的人，所以肆无忌惮些，不必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