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孔星荧看了看手机没有消息。
今晚她内心十分不宁静。
拿着书看了又看,翻了又翻。
距离中考越来越近,好几所本市高中都给她递来了offer。
她最开始是不想出去读书的,虽然她适应能力很强,能很快融入新的集体。
可这里有她很好的朋友,也有家人。
她一向觉得朋友不过是一段时间的一段匆匆过客而已。
此刻,她却开始怀念。
今天跑到别人班去吵了一架,也不算是吵,顶多算是商谈,可却没有谈出个什么结果。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清者自清。
拿着一本课外书,她又开始读起来。
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日回家没有看与科目有关的书了。
这本书还是同舒楠一起买的,买的时候放在书架最高层,舒楠说她好久都想看这本叫《天赋》的书,一直没空,她们上上个周末就去书店买回来看了。
孔星荧打开书,越看越不对劲,才发现这本书名字叫《天贼》,因为书面字迹潦草,又放在高处,舒楠马马虎虎就认定了它就叫“天赋”,自己竟然没有细看,就默认为也叫“天赋”了。
有些好笑,真不愧是一路的人。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浩南哥】请求添加为好友。
孔星荧直接通过,也没有说话,她不好奇这人是谁,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
回到卧室,已经是十二点。
孔父见孔星荧没有睡觉,敲了下门,进来叮嘱了一声,早点睡哦。
孔星荧回答了一声好。
孔父便离开了。
以往回到家的晚自习,孔星荧开着台灯写作业时,孔父总会在旁边陪着孔星荧。
但孔星荧和老爹孔总的相处方式就像兄弟,经常写着写着就丢下作业,开始和孔总聊起天来,聊国家大事,人生理想,祖辈糗事,惊喜爆料,一聊就没完没了,停不下来。
为了保证自己最近的学习效率,孔星荧让父母别等自己回家,先睡吧,自己要是饿着了就在楼下买一点东西吃。
孔总一开始不答应,可在孔星荧再三请求下,为了学习,他们便应了下来。
孔星荧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父亲一向开明,几乎是无话不谈,她决定找父亲说一下。
刚起身,手机又亮了。
是宋岁发来的。
【joy】
—在吗
孔星荧熄掉了屏幕,走到孔总卧室门口,敲了下门,问到:“爸爸,你睡了吗?”
轻言轻语,轻轻敲门。
“还没呢?怎么了?”里面的声音清晰中带有疲惫,可能是刚睡下又醒了。
本来知道现在好像不是时候,但确实想要一个长辈式的教导,她便开口了。
“爸爸,我有事儿要给你说,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孔星荧没有踌躇,只有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
“好的,马上。”卧室里发出了鞋擦地板声,孔总要出来了。
孔母也出来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孔星荧看着父母,鼓起了勇气,先问到:“爸爸妈妈,你们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城南住的时候,旁边住的那个阿姨?她是开小卖部的。”
“不记得。”孔总肩上披着件衣服,饶有兴致地听着孔星荧讲话。
“就那个阿姨,她儿子和我是小学同学,长得白白净净,特别可爱,看着让人想要亲一口,我还想你们认他做干儿子那个呢。”孔星荧进一步补充。
孔父准备摇头,孔母灵光一现,说:“是那个吧?有点映像。可那孩子,我是完全记不得了。”
孔星荧见父母记忆中有竺郦兰的影子,新生雀跃,可一下子又低落起来:“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孔父听着这话,倒是饶有兴致。
其实不是因为孔父对于孩子八卦饶有兴致,而是他身为长者,但从不会居高临下的给出强制性的指导意见,他会像一个充满智慧的朋友,认真倾听孩子的话,这也是孔星荧喜欢和父母交谈的原因。
孔星荧又说:“而且那天我就是去楼道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再找他闲聊了几句,我竟然被那个女生的朋友堵住了,他还把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发出去了。”
孔星荧越说越委屈:“今天我去他们教室,想让那个女生给我道歉,竺郦兰竟然一句话都不说,根本不站在我这边。”
孔父听得认真,眼睛越发神亮。
孔母倒是瘫在沙发上快睡着了。
“但是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很好,我能看出来。但是他好讨厌,怎么是这样的人?我不要和他做朋友了。我要和他绝交。”
孔星荧委屈得哭了出来,在父母面前她永远是个孩子,连绝交这种孩子气的话她也说了出来。
孔星荧磕磕绊绊地说了好久,终于说完了,带着被眼泪沾住的睫毛,擦了下眼泪,问到:“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孔父看着孔星荧,觉得自家孩子真可爱,心地善良。
到底是在十几岁的少年,冲动,敏感,勇敢,冒险。
孔父慈祥地笑着,思考片刻,说:“以后遇见这种事啊,要是被人拦下,你确定你不是有错在先,那就直接走人,不必理会。她们要做什么是她们的事,我们不陪她们闹腾。”
孔星荧觉得“直接走人,不必理会”这件事确实是个处事法宝,记在心里,并暗自欣喜幸好和孔总说了这件事。
“那竺郦兰我还理他吗?他好烦啊,我好讨厌他。他怎么这样啊。”孔星荧泪眼婆娑,一脸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