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康熙便想起来了这一幕,就是在废太子!
而在康熙对上这一幕场景以后,原本听不到的声音徒然变得清晰起来。
“朕尚冀其痛改前非,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他’痛哭流涕的数落胤礽的罪行,眼里都是悲痛,失望。
而地上还跪着其他的人,看着他们身上的皇子服饰,康熙也渐渐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他’的儿子们。
康熙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子被废,储君之位悬空,剩下的皇子们各自结党,内外勾结,上下串联,蓄谋大位,其中老八在朝中保奏请封皇太子,其朝中势力大、呼声最高,甚至压过了其他的皇子们。
此时‘他’面对大臣们的保奏,他对着底下跪着的老八,说,“皇八子未曾办理过政事;近日又罹罪,其母又出身微贱,故不宜立为皇太子。”
太子位置空缺,争储之争便不会停,‘他’为了堵塞诸子争储之位,便选择再次将太子复立。
而画面一转,又来到了再度复立太子的场景。
‘他’说,“皇太子前因魇魅,以至本性汩没耳。因召至于左右,加意调治,今已痊矣。”又命人将御笔朱书,当众宣读,意向已经很明白,这是一份为太子平反昭雪的文书,为了洗清先前废太子的那番罪行。
只有这样太子才可顺当的被复立。
太子虽然被复立,储君之位再度有人选,但原有的储君矛盾却仍未解决,而父子情也已经出现不可消散的隔阂。
太子复立不过两年,‘他’巡视塞外回京当天,便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礽拘执看守。”
太子再度被废,‘他’以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等宣谕重新废黜胤礽的理由。
这个时候‘他’已经垂垂老矣,老相频出。
画面再次被跳转,是‘他’躺在床上,已经命不久矣。
床前跪着几个重臣,还有跪着的‘儿子们’,‘他’最终传位于老四。
画面再度跳转,老四登基,执政时间不长,但仍然是一个勤勉的帝王,即使康熙先前已经知道,但心底还是半信半疑的,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看完了老四执政的到后边传位弘历,直到弘历晚年退位成为太上皇,也见证了大清从这里开始慢慢的走向了腐朽。
康熙的拳头已经握紧,但此时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这一次的画面跳转极长,周围还是他印象中的红墙宫瓦,但却又不一样了,多了许多衣着奇怪的人在里面穿梭,时不时有人在讲解着,正好是提到了著名的九龙夺嫡,康熙在一旁听着。
画面再度一转,不再是红墙宫瓦,而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身上人所穿的服侍,发型,皆在不在他的认知中,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便是那未来吗?
康熙想再看下去,画面却慢慢出现裂纹,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裂开。
康熙猛地睁开眼,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已经都是密布的汗了,看着熟悉的床帐,意识到他刚刚原来是在做梦。
而听到里面有起身动作的梁九功,以为康熙是出了什么事情赶忙的进去了,“万岁爷,您怎么了?”
见康熙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紧张的问道,“万岁爷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传御医——”
外面忽然响起了雷声,梁九功有些纳闷这方才也没有下雨啊,怎么忽然打雷了。
康熙听着外面的雷声,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慌厉害,难道是刚刚醒来还没有平息下来吗?
雷声只响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动静,也没有下雨。
“这是打了个响雷,光打雷不下雨啊。”梁九功说道,然后看向康熙,“万岁爷,你若是不舒服,奴才马上去让人请御医。”
康熙微微摇头,“朕无碍,你退下吧。”
梁九功见万岁爷抬手抚住额头,双眼微阖,不怎么想要说话的模样,心想应该是做噩梦了吧,应该没有大碍,便说,“那万岁爷,奴才便退下了。”
而方才雷声响起的那一刻,苏怡正在以最快的逃窜着,比起刚刚来时的潇洒,这会儿是有些狼狈了。
因为那道雷是冲着她来的,眼看就要劈到她身上,苏怡抬手将积攒的紫气挥散遮挡,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天雷几乎是擦着苏怡劈了过去,正好落在了一颗树上,那树立马就被劈得炸开了。
那道雷擦着她劈过去,雷霆之力还是波及到了她,但这个时候苏怡是一点也不敢停,头也不回的就是逃,她要紧回到那具身体里面。
再来一下,她这魂体经不住天雷劈的啊。
‘咳咳!”苏怡一归位,就开始不断的咳嗽,咳着咳着便开始吐血,还是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快半个床榻。
仿佛要将她所有的血流干。
苏怡坐不稳了,浑身无力的倒下来,咳嗽停了,唇边却还是不断的溢着血,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气若游丝,大有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似的。
这下好了,又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苏怡费力的喘着气,两眼有些无神的看向头上的方向。
她给康熙的织造的梦境,也不是全是假的,只不过是还原了原本会发生的事情,左右康熙都已经知道了,她不过是更真实的展现出来给他看罢了,又没有真的伤他。
若不是有紫气,这雷拐了个劈了空,恐怕她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但回到这身体作为惩罚,也能够让她受罪,所以才没有继续
苏怡强忍着痛苦没有叫出来,而在外面守夜的宫人听见声音有些慌忙的跑进来,见到床上的容嫔状况时,顿时就被吓到了,立马便失声的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娘娘不好了!来人啊!”
整个永和宫随着这一声尖叫,宫人们都被惊醒了,然后就是马上爬起来穿衣慌忙的往主殿那里赶。
那宫人站在床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根本不敢伸手去碰容嫔,大片大片的血几乎染红了半个床榻,容嫔身上的白色寝衣也被血染红了,脆弱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消散了。
她被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最先赶来的是云画,身上的衣服都是匆匆的穿好。
在看到容嫔此刻的模样,云画猛的冲了过去,“娘娘!你怎么了?!”她伸手握着容嫔手,几乎快要摸不到她的脉了,脉搏的跳动缓慢微弱。
这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云画看到一旁站在那儿不知道干嘛的宫人,冷声道,“你怎么守的夜?娘娘发病了你都不知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请太医过来?!”
云画此时没有平日的笑容,面容冷酷,眼神流露出的狠意让那宫人吓得不行,“奴婢,奴婢听到声音进来的时候娘娘就已经这样了,奴婢这就这就去叫人来。”
宫人从来没有见过云画这副模样,回了话之后便慌忙的跑出去,都没有看清楚来人,还跟赶过来的沁心撞上了,沁心被撞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奴婢不是故意的。”见撞到了沁心姑娘,那宫人也是更慌了,沁心这个时候哪有功夫跟她计较这些,“快去叫太医!”
然后沁心也看到了目前的状况,她急得不行,云画探着容嫔的气息,非常的微弱,像是随时要断了似的,明显比以往的时候都要严重,画的面色有些凝重,她对着沁心说,“娘娘的气息很弱,太医来需要时间,若是万一路上有耽搁,娘娘恐怕”
就不太好了。
而这个几乎永和宫一乱起来,有时刻留意永和宫情况的,几乎是马上得到了容嫔突然发病,情况紧急。
“容嫔发病了,情况危急,永和宫乱成了一团。”佟佳贵妃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挑一个脚程快的太监马上赶到的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四阿哥着凉发热,本宫忧心四阿哥,让所有值班的太医全部都马上过来景仁宫为四阿哥诊治,不可耽误!”
几乎没有犹豫多久她便做了这个决定。
她在‘所有’上面加重了语气,就是要让太医院目前值班的几个太医马上都过来景仁宫。
“若是不能将太医们请来,耽误了四阿哥的病情,仔细你的脑袋。”
佟佳贵妃语带威胁,听得小太监心底发凉,但是却不敢耽误下去,佟佳贵妃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没有将太医院值班的太医们都请过来景仁宫,而是被永和宫的请去了为容嫔看诊,这去请太医的人小命也不保了。
佟佳贵妃必然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