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坐在娄半城对面。
娄晓娥忙着去沏茶,娄夫人拍了她一下。
“你会沏茶吗你?”
“坐着去吧。”
娄晓娥有点不满:“妈,来客人了,也不给我点面子?”
“我怕你泡的茶太浓,你爸喝了半宿睡不着觉,瞪着眼净吓人。”娄夫人说道。
娄晓娥不满又无奈,回沙发上,坐在娄半城身边。
伸手理着鬓边的头发,静静打量着何雨柱。
何雨柱和娄半城也在互相打量。
娄半城头上有白发,六十岁以上,精神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是眉目间的不快明显是由来已久。
他比娄晓娥的妈至少大了二十岁。
作为一个被迫体面、被迫良心的资本家,娄半城心里面的不痛快是可想而知的。
许多产业被公私合营,他除了分红之外,事实上被剥夺了一切管理权。
这种情况他不仅仅是不满,更是不安。
向下没有了人手,向上没有了路径,他只有大量财富,每年分红还不少……这情况是很难持续长久的。
若是手段更脏的运输大队长,他这种大肥羊,尸骨应该都凉十几年了。
以这样的年龄,能撑到现在,娄半城真的不容易。
娄半城也在打量着何雨柱。
一身单薄衣物,身体极为健康;双眼明亮,气度夺人,不仅有自信,而且还带着一点诗书的气息。
这能是一个厨子?
这不该是一个厨子应有的精明自信,也不是甘心当厨子的精气神。
难怪能够成为食堂主任。
要是我还经营着钢厂,这小伙子要么大用,要么除掉,不是寻常人能压得住的!
娄半城心中想着,面上露出笑意:“何雨柱先生,你好。”
“娄先生,你好。”何雨柱回应,“我是年轻人,性子急躁,有些事就不跟娄先生你多客气了。”
“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说许大茂、我、娄晓娥这一件颇为复杂的事。”
“好,快言快语,年轻人有朝气跟活力,我喜欢。”娄半城哈哈笑道。
何雨柱心道:这种客气话还是不必当真了——经历过被资本痛殴之后,何雨柱当然知道,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资本家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你躺平他说你悠闲,你玩耍他说你有活力,你沉闷他说你稳重。
一旦你成为他的员工,被他剥削,或者和他是竞争者,这些话就会反过来,“我喜欢”也会变成“我不喜欢”,“你需要改正,加班,为了老板的梦想更加努力”。
只不过,何雨柱现在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乌鸦笑猪黑没什么意义。逢人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见到他们要谈正事,娄夫人对娄晓娥招了招手。
“去厨房跟我学煲汤。”
“我不学,我头疼……”娄晓娥试图耍赖。
娄半城和娄夫人哭笑不得:“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