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心理学效应,是这么说的。
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并引起最大可能的损失。
就在后勤组长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脑域科本来就是一个对环境要求极高的科室,要不然当时松代一树住院的时候也不会被要求不能看电子产品也不能文字书籍。进入这里就诊或者探病,都会在进入之前被提醒关闭手机铃声调至静音。后勤组长的手机铃声一向,在一片安静的候诊大厅里就显得尤为明显,极其刺耳。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站在服务台后的护士皱起秀气的眉,看样子已经打算尽职尽责的前来提醒了。
“抱歉抱歉。”后勤组长立马先按了接听,一边往外走一边朝着松代一树打手势,让他在这里先等着排号,他出去接个电话。
倒不是他有违文明道德不关静音。
他和松代一树取号的时候就已经各自把手机的静音模式打开了,奈何作为组长,他的手机里永远有一条可以绕开任何静音震动或者飞行模式的专线。
这是为了预防紧急情况发生时总局联系不到负责人设置的。
就比如像松代一树之前在飞机上被叫回来那次,要是他手机上也有这条专线的话,也不至于整个后勤组熬个大夜接连不停的给他拨视频电话,等到他连了飞机上的wifi才联系到。
一般这个铃声响起,那就是组里出了什么要联系组长的事了。
后勤组长来不及多说什么,举着接通的手机就朝着脑域科走廊外面走。
松代一树愣了一瞬,果断在全大厅人的注视下跟着他一起跑了出去。
一种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绝对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脑域科走廊里没多少病人,寂静又空旷,只有脚步声在其中回荡,电话那端的声音就这么透过空气,断断续续的传到松代一树的耳朵里——
“任务世界……问题……紊乱。”
有个任务世界出问题了?
“好,”后勤组长听完这段话后脚步顿了一下。
走廊空空荡荡,他句末的尾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短暂的往返了几圈,“现在能查到问题出在哪吗?”
“在排查……未知数据串……”电话那边有点嘈杂,键盘响的噼里啪啦,“技术请假……关机……”
“你们先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我马上回来。”举着电话的后勤组长点点头,挂断电话之后下意识想往回走,才发现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
他举着手机转头,视线正好和松代一树相撞。
后勤组长先是一愣,随即扶了扶额:“正好找你。”
这下也不用跑回去了。
他一路上注意力都在电话那头,居然没注意到松代一树从等候大厅跟了过来。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局里出了点事……”
“我知道,”松代一树没等他说完,就把复查的单子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直接从他手里捞过车钥匙主动走在了前面,“我跟你一起回总局。”
“哎——”后勤组长被他一连串动作弄的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拿走了车钥匙,只好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你都不问问找你干嘛?”
“你找我还能干嘛?”松代一树嗓音清泠泠,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转几圈,应和着不断回荡的脚步声,鬼片似的,简直听的人心里一凉,“只能还是我那个任务世界的问题。”
后勤组长给他抢了台词,堵的说不出话,没话找话似的接了一句:“你这任务世界怎么老出问题啊……”
“肯定是你管理不善,”松代一树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倒打一耙,把钥匙扔到他手里之后就坐上了副驾驶,“是我离开之后世界又在上升?”
后勤组长一边打火一边随口:“这个‘又’字用的好,你这任务世界自从完成任务之后就一直在上上下下,股市都没这么刺激。”
“不过这次不只是上升的问题,”他打着了火,操纵着方向盘汇入了车流中才长出一口气,“这次主要是任务程序紊乱,说是出现了一串未知数据串,算是重大事故。”
“未知数据串?”松代一树忽然冒出一种莫名的心虚来。
“技术没说程序为什么紊乱?”他摸摸鼻尖。
“技术不在啊——”后勤组长一声哀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姑娘看脸,你今天来复查病情不上班,她就请假休息去了。”
“现在电话关机联系都联系不上,隔壁技术组临时调来的人短时间内什么都看不懂,”后勤组长看了松代一树一眼,眼里尽是感叹,“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今天不上班。
松代一树:“……这一切的起源明明是你批了假期。”
“那人家为了多看几眼帅哥都自愿加班一周多了,工资还不加,”后勤组长念念有词,“我再不批假期我不是当世杨白劳再身葛朗台,传出去要被挂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