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遭遇公交咸猪手后第三天,派出所民警同志就给她打了电话,说咸猪手判了五天行政拘留,这算是判的比较严重了;然后通报咸猪手的单位,不过没说是哪个单位。
这个时代正经单位对耍流氓咸猪手还是相当鄙视的,这人在单位的前途算完了。
哼,该!
年轻女孩单独出门是很容易被人欺负,小到公交车让位,大到被人当街拖走“这是我老婆看什么看”,要到你衣服上带着婴儿食品的糊糊、孩子吐奶的污渍、一脸疲惫,人们就自动认为你失去了女性“魅力”,安全系数大增——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总之,想要增加安全系数,至少要两个人结伴,尤其晚归的话。
还好,她不喜欢晚上出去。
现在也没什么好玩的。上海现在最时髦的大众社交娱乐是舞厅,到舞厅跳舞老时髦了,电影院是约会圣地,舞厅是泡帅哥泡靓女的圣地,程秀梅一直撺掇她上舞厅玩儿,她总不答应。
她会跳交谊舞,还会跳探戈呢,可是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实践,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刷完题后,想起来好几天没给谢仲钦打电话了,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谢仲钦不在家,一个中年妇女问:“侬叫什么名字?阿拉好跟伊港。”
“谢谢阿姨,我姓张,张文雅。我明天早上再给他打电话。”
不在家,那就是出去玩了。小年轻嘛,晚上出去玩很正常。
第二天早上,又给他打了电话。
仍然是刚响便接了,“文雅。”
“谢仲钦,你昨晚去哪里玩了?”
他带笑的声音,“去跳舞了,你会跳舞吗?周末我请你。”
“会一点点。跳舞好玩吗?”
“还行,看你跟谁跳。”
“你昨晚跟谁跳舞了?”
“不知道,人多着呢,我又不会没事问她们叫什么名字。但要是你跟我一起去的话,我就只跟你跳舞。”
她心里乐得很,“好。周末吗?”
“周六晚上。我带你去一个顶好的俱乐部跳舞,你穿漂亮一点,就上次那条裙子。”
“我裙子很多,你说哪一条?”
“就那条带亮片的,在胸口。”
是条连衣短裙,钉了许多亮片,确实很漂亮,应该也很适合舞厅。
他俩见面的次数不多,到现在认识两个月,也就见了十几次,他是想天天晚上见她的,就是她没空,很少答应。
交往也只限说说时事八卦,拉拉小手,别的一概没有。
大概是因为在外国学校教课,学了一点外国友人的浪漫,每次都送她花,现在知道送黄玫瑰了,还问她生日是哪一天,说要送她生日礼物。
哪有这么笨的人呢?
张文雅觉得好好笑。
许二凤接下来也没整什么幺蛾子。
倒是张晓峰,那天摔门而走,居然好几天没回家,气得许二凤脸色铁青。
程秀梅有点不好意思,问她知不知道张晓峰在外面有什么“相好”的。
“是许阿姨让你问的吗?”
“唉,我也不瞒你,她倒没问,但我心里觉着这不是个事,所以想问问你。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们实在弄不懂。我姨吧,一面好像是为那两万块的事情,一面好像是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嘿嘿,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啦。反正她天天板着脸,文琦又不懂事,老问爸爸去哪儿了,我姨又把文琦揍了一顿。”
张文雅直咋舌,“她打孩子干啥?我爸又不在家,打给谁看?难道还是打给我看的?”
“文琦也是太皮了,那天主要是他从楼上扔了半块砖下去,差点砸到人,我姨给气得,说了他一通,文琦这皮孩子就说要找爸爸,我姨气不打一处来,就手揍了他一顿。”
懂了,这孩子完全是自己找打,一点不同情。
“好吧,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看看他去哪里了。”
挂了电话,张文雅找出张晓峰给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是他一个什么办公室的电话,大概是挂在别人办公室的。张晓峰不在,要中午回来。
等到中午12点,张文雅又打过去,这会张晓峰在了。
“小雅吗?”
“是我,爸爸。你这几天好吗?”
“还行。你怎么样?我走了以后,许二凤有没有为难你?”
“倒是没有,不过秀梅说她又打了一顿文琦。弟弟还小呢,怎么老打他?小孩子不经打,别给弟弟打坏了。”张文雅“关切”的说。
张晓峰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那是打给我看的,就看我是不是心疼孩子。”
张文雅转念一想,问:“爸,文琦真是我弟弟吗?别是从医院抱错了,我看着他不像我们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