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难为情的,怎么哭了呢?这下子谢仲钦准要以为我是个娇气的女孩了。
哎呀,不不,我现在就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呢。
躺在床上,张文雅又难以入睡了。
她从来没有品尝过“恋爱”的滋味,因此也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恋爱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婚姻不是。婚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是二十四小时的忙忙碌碌,就连……睡觉的时间也不是自己的。
是苦涩。
是无奈。
是疲惫。
现在……多好呀!她感到了快乐,没错,要勇于反抗,要为自己着想,管别人呢!
过了几天,张文雅将皮夹克送给了张晓峰。
张晓峰也不差钱,但女儿的孝心还是让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当场穿上皮夹克,美得冒泡,走路带风。
他最近这段时间都跟严老板到处跑,旁观了严老板炒股,有点后悔早早的把认购证卖了,感觉亏大了。好在人也豁达,看得开,想得开。
“算是我命里不该发这笔财。”
张文雅笑着说:“小的不去,大的不来。爸爸你没准以后要发大财的。”
张晓峰乐了,“对对,我姑娘说的对。严老板看中那一排店面了,我数了一下,路两边有四十来家,有一半要出售。他一个人也吃不下,还有别的老板要买呢。”
“那不得是上海市政府要卖吗?”
“对,人家精明的很,其实是所有的店都要出售,但你只能买人家放出来的那一半。你懂不懂?”
“懂。”那一半当然是人家暗箱操作了。
“人家吃肉,我们喝汤也能喝饱,不该想的别想。”
那倒是,这人生哲理真是了不起。他无权无势,只凭一点小机灵,混成现在这样,有房有车,还把张文琦搞上了上海户口——早期二手房也能带迁户口的,不过有限制只能迁一个还是两个——也能算阶级跃升了。
她忘了问张晓峰户口是不是也在上海。要是文琦不是张晓峰的儿子,那他可就是妥妥被隔壁老王给绿了,白给人养儿子不说,还白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户口指标。以他的脾气,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绿人者也会被人绿,她倒不同情渣爹。
张晓峰对她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她就认这个爹,别的不管,也懒得管。
张晓峰对买店铺的事情极为上心,最近都在忙这个事,工地也不管了,现在是程小山两边跑,盯着淮海中路改造项目的承包工程,以及陆家嘴小区的装修生意。
程秀梅也已经知道“新苏堤春晓”的房子是张文雅的了,不过张晓峰肯定不会说是他给女儿买的,正好有股票认购证的事儿,便说是张文雅买了几张认购证转手卖了,才有钱买房子的。
程秀梅程小山不疑有他,是因为上海确实因为股票认购证出现了一大批万元户,突然之间,至少在上海来说,万元户压根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房子装修好了,程小山还给找了木匠打了新床、衣柜,临时住住没问题。
张文雅和程秀梅去看装修好的房子,程秀梅老羡慕了,“看你,真好呀,这么快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你也会有的,小山哥只要好好干,多接几个工程多赚钱,就叫他给你买个房子。”
程秀梅嘻嘻一笑,“二哥说旁边第二期快盖好了,到时候让爸爸掏一点,他给我掏一点,先给我买个像你这样的小套,咱们做邻居呀。”
“那最好了!”张文雅抱着她。程家真是典型意义的五好家庭,父母哥哥都疼爱她,她也就养成了一个纯真善良的性子,但又不是那种特别老实的性子,这样才是最好的。想想当时她在火车站差点被人骗走,也就是一个女孩独自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正常反应,现在再要程秀梅去火车站,当然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对了,我还留了三本认购证,给你一本,你挑个尾号,看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
“哎呀,那怎么好呢!”
“这几个尾号都没有摇出来,也许摇不到,就是废纸一张了,全看运气。快点,考验你的幸运值的时候到了。”
程秀梅笑嘻嘻的搓搓手,“那我可挑了,我随便抽一张吧,看看手气。”
她从三本认购证里抽了一张,尾号是8。
“这个好,8,要发了。”程秀梅哈哈笑着。
“那就好,要是摇中了,也别卖,你就买股票,买进卖出。”
“我不会买股票啊。”
“能买什么就买什么,现在这个交易市场好的很,牛气冲天,买什么都能赚钱。”
“那我可听你的了。”
张文雅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