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动了几下,醒了。
“约翰。”
“honey,睡的好吗?”
“还行。几点了?”
“快到……七点。”他解下右手腕的手表,看了看时间。
“饿了。”
“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不想动。但是好像冰箱里没什么东西。”
“是没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肯尼思下了床。
张文雅随后也起床了,懒洋洋走去浴室洗漱。
头发长长了不少,现在垂到肩下了,前几天才去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发尾。纽黑文托尼老师夸了半天她的头发,乌黑顺滑,不像非洲裔的黑发那样又粗又卷,也不像欧罗巴人的金发那样过于细软。
肯尼思家是爱尔兰后裔,肯尼思太太也是爱尔兰和英格兰后裔,小约翰的头发就挺卷的,少年时期还留长发呢,不知道在学校里会不会被鄙视“像个娘们”,大概是有的。卡罗琳说他十一二岁的时候非常害羞,真的看不出来呢。
留长发的麻烦之一就是会睡乱头发,短发的时候随便扒拉两下就整理好了头发。
肯尼思敲了敲浴室门,“家里没什么吃的,出去吃吧,我订了座。”
“吃什么菜?”
“意大利菜。”
意大利菜也不错,翠贝卡区旁边就是小意大利区,要是不赶时间甚至可以走着去。
到底还是坐车过去,布鲁克开车送他们。
“今天去哪里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张文雅点了菜,合上菜单。
肯尼思点了酒,“去了警察局的一个嘉奖会。”
啧,好忙呀,这些政府机构都是要去的,好在因为国会大厦枪击事件,他现在在警察这个大群体里极受欢迎。政治立场嘛,是可以随时改变的,从这个party换到对家去是常事。这一波好感度拉满,警察这个大群体的选票就稳了。
“演讲了吗?”
“嗯哼。”他点点头。
呼!累呀!既然邀请了他,那么他总是要上台讲讲话的。她看过许多肯尼思总统和鲍比叔叔的影像资料和纪录片,竞选就是到处见面、握手、演讲。当时竞选候选人跟普通选民还是零距离,兄弟俩乘着敞篷汽车在路边跟群众握手,热情的群众都要把一个体重一百多磅的成年男人拉下汽车了。
结果解决办法就是幕僚们抱着候选人的腰,以免他真的被拉下汽车,有时候一个人都拉不住,要两个人才行。
“你的海报印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的竞选办公室看看?”
“你真要去吗?”
张文雅点点头,“我还没有去过竞选办公室看过,有趣吗?”
“不怎么有趣,总是很忙。我们招募了一些志愿者,他们整天都在打电话访问选民。”
懂,拉票。想要说服选民去投票站投票挺不容易的,毕竟这么奇葩的日期——十一月第一个星期一之后的星期二——是工作日,绝大部分政府机构和私人企业都会在这一天允许职员出去投票,可投票率也还是在百分之六十左右,有的年份甚至跌到只有百分之五十五。
肯尼思姐弟联手参选使得纽约州民主party委员会喜大普奔,于是也没有其他人来跟姐弟俩竞争。共和party的竞争对手倒是有,但基本上就是陪跑了。而且据民主party委员会说,今年多了很多“投诚”选民,之前这部分选民都是共和party。
因吹斯听。
她留意到他技巧的绝口不提查理,也不正面回答能不能去他的竞选办公室参观的问题。嗐,狗男人的小心机罢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相处的。
卡罗琳说竞选经理就是安排各种会面,答应哪一家、拒绝哪一家都是要反复考量的事情。还有捐款也要小心,《竞选fa-an》规定的很详细,有问题的捐款会导致廉政部门的审查,到时候闹出丑闻就不太好了。所以对于每一笔金额达到一万美元以上的捐款都要调查捐款人背景,熟悉的人不用调查,比如要是苏珊姐妹捐个十万八万的不用审查,但张文雅要是捐款就不能收,必须退还给她。
嘶,麻烦。
不过这个问题想解决当然也可以解决,就让苏珊以自己的名义捐款就好了。苏珊和艾普尔都以个人的名义分别给姐弟俩捐款,苏珊捐给卡罗琳五万美元,捐给约翰八万美元;艾普尔分别给姐弟俩都捐了五万美元。
福斯特姐妹就算个人捐款里的大户了,而且是捐给政治行动委员会的,不能直接捐给竞选办公室。直接捐给竞选办公室最多只能一千美元。
复杂。
区区一个联邦众议员选举还是便宜的,几十万美元就能搞定,尤其在几乎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花钱更少。媒体都恨不得花钱请姐弟俩上节目,竞选广告买广告时段花了点钱,后来查理和格蕾丝碰头算了算账,发现这笔钱其实完全可以不花的。纽约地区各家电视台、电台一听是肯尼思姐弟要来上节目,疯了一样抢破头,压根不需要花钱。
一顿饭吃完了,肯尼思都没有回答她能不能去竞选办公室参观的问题。
好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两年一次竞选的话,以后机会多着呢!
她的离婚协议书还没有获得法院的正式批准,说起来总归不那么名正言顺,会被共和party的竞争对手拿来攻击他的人品。
周六周日肯尼思没有活动,国会休会期结束,议员们周一返回华盛顿特区,前期竞选暂时告一段落。中后期竞选是十月份的事儿,到时候众议员们都要至少花个两周时间回选区拉票。
已经有狗仔队得到消息,在翠贝卡公寓楼下蹲点打卡来了。两个人心情都很好,下车之后面带微笑。布鲁克走在前面,负责将狗仔队推开。
“布鲁克,你吃过晚餐了吗?”张文雅问。
“吃过了。披萨。”
“吃的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
“习惯了。张小姐,谢谢关心。”
“我们中国当初推翻了资本阶级,我们不太习惯将阶级划分的那么明显。”
布鲁克暗笑,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知道。我不能打搅你和肯尼思先生的甜蜜时光。”
倒是说得张文雅有点不好意思了。
肯尼思向布鲁克一笑,“谢谢你。”
布鲁克按下电梯按钮,“我明早六点到楼下。”
下班喽!
音响打开,音乐响起。
玛丽亚·凯莉的《visionof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