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约翰·肯尼思面如黑铁,媒体记者心里全都大呼“有好戏啦”。他们一路跟到书报亭,又一路跟回来,话筒都要戳到俩人脸上了。
肯尼思本来就很火大,这下子更恼火了,怒瞪那个记者,松开张文雅的手。
她赶紧抓住他手臂,“约翰。”
他现在不是平民了,是国会议员,可不能对记者动手,动手打人算不上丑闻,但很可能会影响他下次竞选。选民不喜欢暴躁的人民|代表。
娜塔莎分身乏术,努力推开记者和狗仔队。
张文雅拉着他手臂,匆匆回了公寓楼。
进了电梯,肯尼思稍微消了气:要小心,不能质问她,这个女人很无情,查理说错一句话就惨变前夫,他要是不吸取教训,下一个被甩的就是他。
但他又忍不了这口气,想想看,他对她向来是坦诚的,他们当初刚确定恋爱关系他就把前女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她,但她呢?她有很多小秘密,他一直都知道,他想着她现在不愿意说,他总能感动她,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他又想起来她总是说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点内心的小秘密,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吗?
他胸口怒火堆积,越想越恼火。
张文雅只感觉男人的肌肉越来越僵硬,脸色也很难看,心说不好,未婚夫怕是要气疯了!
她弄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她和查理结婚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恼怒过,这人咋回事啊?
还是什么男性的自尊之类?
呵,男孩。
电梯到了顶楼,她先出了电梯,开门进屋。
肯尼思迈出电梯便打开报纸:这篇“报道”来势汹汹,说张文雅刚进哈佛便认识了泰勒,俩人多次出入哈佛附近的酒店,关系一度十分亲密;最近一次相见是去年十月底,泰勒从波士顿到纽黑文见她,俩人在酒店里共处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泰勒是第三代华裔,家族是法拉盛大地主,拥有一半法拉盛,外人根本计算不出来他家有多少财产;泰勒非常上进,并不因家财巨富而耽于享乐;高智商学神,哈佛本科,mit硕博连读,去年——几个月之前,他将自己的公司卖给了雅虎,身家立即跃升到千万。
——这可是他实打实自己赚到的钱,比许多富二代富n代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家伙!
肯尼思立即感到了威胁:这不就是阿妮娅最喜欢的那种男人吗?
最可气的是,头版报道标题下面专门挖了一个小窗,写着“每售出一份当天报纸,报社便向reagup捐献五美分”。他不知道今天的报纸能卖多少份,几十万份肯定有的,这笔捐款他收还是不收呢?
可恶!
这是在嘲讽他吗?
他楞在走廊上,过了两分钟,张文雅见他没跟着进来,奇怪的出来一看,把他拽进屋。
“你怎么啦?”她小声问。
他真想冲她大吼,但他不能,他只是……很难过。
张文雅觉得他有点傻乎乎的,将他按到沙发上,随即坐在他身边。
今天显然是溜不成狗了,她刚才在楼下让娜塔莎带着贝果和吐司出去跑跑。
从肯尼思手里拿过报纸,很快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肯尼思仍然没说话。
她想着哈佛大学教的“有效沟通”和“无效沟通”,先拿过他的左手握着。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但也没有回握她的手。
不妙。
“我们……你想谈谈吗?”
他抿着唇,神情冷漠。
张文雅不太高兴,“不想谈?”
松开他的手。
他迟疑了一下,反过来握住她的右手,“小雅。”他第一次用中文喊她的小名。
张文雅伸出左手抚摸他脸庞,“谈谈?”
他显得有些沮丧,低垂眼帘,“你从没提过这事,居然……居然要我在报纸上、在记者嘴里才知道这事,这对我来说——不亚于偷袭珍珠港。”
他比喻的好好笑,很贴切,但是很好笑,她忍不住要笑。
他颇为气愤,“这很好笑吗?”
“不是。”
“我现在很疑惑,你真的爱我吗?”
“怎么?你居然不自信?”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是你的……你的态度问题。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但现在看来,你始终对我不信任,是这样吗?”
不信任?也许。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吗?”她显得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