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并没有。
但当然,并不能因此认为他真的不会动手。
她向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边。
肯尼思又冷静了一点:糟了!这可恶的英国佬!年纪轻轻,心眼不少。
他有些懊恼,怎么会如此不冷静呢?女人更富有同情心,他这么一揍小公爵,阿妮娅没准会同情被揍的男孩。
“阿妮娅——”他小心向她走近。
张文雅有点惊恐,瞪大眼睛。
“你害怕我?”肯尼思停下来,十分苦恼的皱着眉,“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男人,我永远不会对女人……对你动手。我也许脾气暴躁,可我也一直控制的很好,不是吗?”
好像……确实是哦。
“你保证?”她小声说。
他又走近两步,“我保证。”
马修大声说:“阿妮娅,别听他说的好听!男人最擅长撒谎,别听他说什么,要看他怎么做。”他狼狈的从地板上爬起来,鼻青脸肿。
“闭上你的嘴!”肯尼思恼火的转头冲他吼。
“你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如果你跟他结婚后才发现他家暴你,你会很难离婚。”
肯尼思火冒三丈,“闭上你的臭嘴!”
“阿妮娅,我可以保护你不受他的威胁和侵害,我有这个能力。”
张文雅看不到他,肯尼思挡在她面前。
她害怕他吗?她注视他的双眼:他的神情依然坦荡,诚恳的脸确实很容易令人信服。
肯尼思很无语:这男孩真是坏透了!阴险的英国佬,年纪轻轻就这么狡猾!
“honey,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发过脾气吗?我只想让你快乐,只想让你感到幸福。我做的怎么样?对你来说,我合格了吗?我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吗?”
她低头看着他的……嗯,视线稍微挪上一点,看着他胸口。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长袖条纹衬衫,胸……很大,比弱鸡似的马修强多了。
她发现自己的手按在他胸口,有点……嗯,怪怪的,赶紧拿开。
肯尼思忍不住要笑,抓住她的手,按回他胸口,“honey,我知道你为了……为了别人生我的气,不管为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给你安全感,是这样吗?”
这么说也没错,她点点头。
“你知道我很爱你,没有人能够比我还要爱你。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我急着来找你,我害怕你会真的想要离开我。”他想埋怨她跑得特别快,他有多么难过、紧张、无助,这个逃跑积极分子真是快把他急疯了。但他是个大男人,不能这么叽叽歪歪扭扭捏捏。“我也许不是很有钱,不能给你买大游艇,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没有你的爱,再多的钱多我来说也只是废纸。”
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她的手心、手背,“你说过你想要很多很多爱,而刚好,我所有的爱都是你的,只是你的。如果你还觉得不够,卡罗琳、泰德叔叔、玛丽娅,他们也都很爱你,能给你大家庭的爱。”
说得很好,但已经说了太多次,不怎么感动了。
“我知道你爱吃很甜的苹果,也知道你喜欢吃香草巧克力冰淇淋,还知道你喜欢好时,不喜欢玛氏和福斯特出产的巧克力。你做菜很好吃,但你不想总在厨房里花费很多时间。你不喜欢去夜店,也不喜欢太热闹的派对,还不喜欢喝酒。你很挑剔,又很麻烦,你总是要我说爱你你才会回答也爱我,你从来都不是很主动。可我不介意,我还很喜欢。你在我心里高于一切,没有其他人或其他事能比你更重要。”
“你的竞选呢?”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参加竞选了。”
“你会吗?”张文雅很怀疑。
“真的。我欺骗过你吗?”
好像从来没有。
“没有。”
“男人是很会撒谎,但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撒谎,我对你永远只有真诚,只有全心全意的爱。我们就要结婚,我已经做好了成为丈夫的准备,我想成为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将来,成为负责任的父亲。我在十八岁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我会有结婚的那一天,我只想着我很年轻,又刚成年,我要尽情的玩乐,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怎么会被爱情、被女人困住呢?更别说婚姻和家庭,那些都是距离我过分遥远的事情。”
“这么说,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你?你现在想要结婚,而我刚好在你面前出现?”
他深情的凝视她,“你如果一定要这么想,也没错。我用了十年时间来寻找我命中注定的爱人,你经历了重重困难去了美国,我幸运的终于找到了你,这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吗?是上帝的安排,使得我们能够相遇、相爱。”
“我不信上帝。”
“你可以说是巧合,但巧合背后的原理是什么呢?是‘命中注定’,是吗?”
她也无法解释:是啊,是巧合,但“巧合”又是什么原理呢?是“或然率”?是“偶然性”?他如果那天没有出现在国会图书馆,他们便不会认识。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同意帮泰德叔叔来面试她呢?又或者,哈佛大学招生办的人为什么请求泰德·肯尼思,而不是请求其他哈佛校友呢?
要是他没有去面试她,或者是别人去面试她,那么她很可能会在实习期结束后答应斯科特的约会,斯科特可能永远不会暴露他的大男子主义作风,她的人生会跟现在大大不同。至少,不会有移民局的经历,也不会有nsa的经历,她就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现了“哈佛梦”的中国留学生,也许都不会选择哈佛,或许会选择华盛顿特区的一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