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案和性骚扰案的陪审员最难选,候选人们对性侵和性骚扰的看法很难真正摸底。如果是针对枪支伤害的案件反倒比较简单,你甚至可以根据候选人的职业和成长地区就能做出判断。
朗先生是首席律师,乔治是第二律师。
一号陪审员,女性,十五岁,非裔,酒店服务员。
aclu也有自己的陪审员甄选团队,这其实是违规的,很多律所为了规避,都会选择外包,有专门从事陪审员甄选的公司,一般都叫xx咨询公司之类的名字。
这种人通常被称为“庭审专家”,收费不菲。aclu大概是为了省钱,干脆直接聘用了一名庭审专家。
庭审专家根据事先拿到的陪审员名单先进行了简单的侧写:女性、年过十岁、服务人员,很可能经历过性骚扰,会同情芭芭拉,是个潜在优质陪审员,留下。
双方律师对一号陪审员进行了提问,对方律师问她结婚了吗,在酒店工作了几年;朗先生则问她最好的朋友是男是女。
有意思,记下来。
双方律师都同意一号陪审员。
二号陪审员,男性,二十一岁,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生,欧裔。
芭芭拉也是白人,但白人未必同情白人,这一点欧裔不如非裔。
对方律师想留下二号,朗先生否决了二号。
年轻白人男性更缺乏同情心,更有可能觉得“这都不是个事”。
挑选了十二名陪审员,女性七人男性五人。
法官宣布休庭,明天上午开庭。
午餐朗先生带乔治和名实习生去了餐厅吃饭。
刚落座,侍应生拿来菜单。
“安吉拉,阿妮娅,你们点菜。”朗先生很有绅士风度。
乔治、皮特看来对“女士优先”也已经习惯了,都没看菜单。
安吉拉打开菜单,“他们都没有什么过敏的,不用管他们。你喜欢吃什么菜?喝酒吗?”
“橙汁。”
朗先生看她一眼:“说说看,今天的陪审员甄选你怎么看?”
啊这,这个题目有点大。
张文雅想了一下,“跟法学院教的不一样,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很难选出来你想要的陪审团。”
“事实是几乎别想选出来百分百符合你的要求的陪审团,对方律师会尽量把你想要的陪审员剔除出去。专家会为你提前筛选一遍,但到了法庭上,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发挥。”
“要是不幸选到一个糟透了的陪审团呢?比如我的客户是一个新移民,而他的族裔在美国不受欢迎,”
朗先生笑了一下,“想选出十二个都对你的客户不利的陪审员也很难,不过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如果开庭的地点对你的客户不利,你可以申请变更管辖法院。”
这一招律师们常用,比如要是你的客户是个非裔,而当地人口以欧裔为绝对多数,可能会选出纯白人的陪审团,那么几乎所有的律师都会提出动议,要求变更管辖地。
“一个好律师应该尽量为客户的利益着想,不要太有同情心,但也不能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唔,有意思,法学院里也不教这个。
吃过午餐回了aclu,给肯尼思打了电话,说准备偷偷开溜,朗先生下午去巡回法庭了,她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开溜,没人管她。
天天上班还不错,生活规律,就是这些案卷太致郁了。aclu稍好一点,是他们选择案件的原则是“人权”,朗先生会接芭芭拉案,是因为她被无理解雇,静水公司损害了芭芭拉应有的公民权利,是不分男女的,性|骚|扰反而不是主因,属于“因”,那么这个案件首先要厘清的是男上司是否性|骚|扰了芭芭拉,静水公司是否以“这个女人太麻烦”为原因,找借口解雇了芭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