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案上周五结案,得益于凯拉和丽兹的证词,陪审团裁决芭芭拉胜诉,赔偿芭芭拉精神损失费二十万美元,惩罚性损失费一百万美元。
静水公司败诉了,但官司还没完,肯定要上诉到巡回法院。
至于男上司泰伦斯,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静水公司应该会解雇他。
其实张文雅不太懂,按说要是在国内企业,这不是老板儿子的话,一般都会开除了事。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是因为公司不能爆出丑闻,但解雇芭芭拉之后应该立即找借口解雇泰伦斯才是。
“这种事情有标准解决方案吗?”张文雅问。
“有。标准解决方案就是公司派人安抚芭芭拉,让泰伦斯给芭芭拉道歉,然后立即解雇泰伦斯。”朗先生说。
“静水公司为什么不这么做?”
朗先生摇头,“每个人、每家公司的处理方式不一样。”
安吉拉说:“是认为把芭芭拉解雇了她就必须忍了,之前丽兹就忍了。”
张文雅摇头:美国女性还是太温顺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国内的国企里,泼辣的劳动妇女会把这个男人骂到狗血淋头,全厂都会知道他是个流氓,严打的时候怎么不得弄个“流氓罪”关上几年?
她对朗先生和安吉拉、皮特说到中国从中美建交之后经济发展,但经济发展带来的是治安环境的下降,针对刑事犯罪日益增多的现状,中国已经有了两次严打,关押和处决的犯罪分子有上百万人之多,社会环境大为好转;再加上禁枪行动,国内治安环境不说夜不闭户吧,至少晚上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朗先生对中国严打很有兴趣,之前也研究过,他觉得严打对治安环境是有效措施,但对罪犯来说,没有人权。
朗先生这纯粹是自由美国公民的多余想法!
严打是有加重处罚的问题,但国情不同,中国人刚吃饱肚子,治安环境不良是人民的苦难,这种情况下,犯罪分子的人权低于守法公民的生存权,这个基础没有问题吧?
朗先生感到了意识形态不同的最大分歧:她适合成为aclu的全职律师吗?
张文雅实习期的第四周,八月。
翠西案排期到了十一月,还早着呢。安德鲁在安纳波利斯工作的不错,薪水也比在埃尔克顿薪水高。他发电子邮件告诉朗先生自己正在攒钱,希望能租一间像样的公寓,如果翠西能够无罪释放,他们会搬到安纳波利斯居住。
也是,孩子就这么死了,在埃尔克顿那样的小镇,年轻夫妇确实不太好继续生活下去,换个环境会更好。
张文雅试着体会翠西的心情,她是个不错的母亲,只失误了一次,但这次失误让她的孩子死了,她肯定非常痛苦。这种情况下安德鲁不离不弃很重要,生死大事最考验爱情,通常情况下,孩子意外死亡后,绝大部分父母会先悲痛欲绝,然后互相指责,接着只能无可挽回的走到离婚那一步。
她呢?如果她和约翰的孩子意外身亡,他们能经得起这种残酷的考验吗?
光是想想就令她痛不欲生了。
孩子……唉!中国俗话说,孩子都是讨债鬼,孩子是父母前世的“债”,她是季青青的债吗?那么她也早就还清了。至于张晓峰,她倒确确实实是他的“债”。
“这么说,你有孩子了?”
这人到底想什么呢?
“不跟你说了,每次你只知道问孩子。别催好吗?”她没好气的说:“我明明说的是翠西的孩子。”
他抱着她傻乎乎的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母亲怀孕好几次,我和卡罗琳本来应该有个姐姐阿拉贝拉,她是早产儿,生下来就死了。我还应该有个哥哥,就是跟我的父母葬在一起的帕特里克,他也是早产,生下来肺部功能不全,没活几天也死了。母亲很少提到他们,仅有几次提及总是十分伤心。祖母说,父亲也很难过那两个孩子夭折了。我想,正常的父母都会爱他们的孩子。翠西很爱孩子,但她太年轻了。”
“年轻和贫穷。”
“对。你放心,我已经把将来有了孩子之后的事情安排好了。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照看他们,还会在儿童房里安装监视摄像头,你说怎么样?”
又打岔。
“我很同情翠西和安德鲁,我是可以给他们钱,或者为他们安排工作,但我无法解决所有像他们这样的夫妻的困难。”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很善良,但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