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爷嗯了一声,又问道:“先生可是有法子找出凶手来吗?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冯先生点点头:“法子,冯某倒是有一个,但是这事需得做的不温不火,万爷得凡事依我,或许才可解得眼前困境。”
邢老三急道:“我说冯先生,到这时候你就别顾忌那么多了,有什么法子倒是说啊。”
万老爷道:“三哥莫要催促,先生想的比你我都细致,先提醒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先生有什么法子还请名言,万某一切都依先生的主意。”
冯先生刚才被邢老三催促,心里不悦,他站起来,慢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的雪不说话。
邢老三待要再开口,被万老爷拿眼色制止住,只得耐住性子等冯先生开口。
只听冯先生慢慢道:“万爷家的旧事不论对错,对方既然威胁到了咱们山中的生意,那也怪不得我行事狠辣。”
“我有个方子,是一剂慢性药,与人吃了,可使之疲软无力,难以争斗。”冯先生说,“这药因发作的慢,有个好处无色无味,如果不懂药理,就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也难以发觉。”
“先生是想下毒?”万老爷惊讶道,“如果贼人不出来,我们该下给谁?”
“阖府都下,”冯先生道,“我这方子毒性不强,等我把药量调好,两天之后药力慢慢发作,此时贼人发觉,已然功力受损。如果他反抗,有咱们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一个打了折扣的高手相信还是打的过的。如果他不反抗,那么一直吃下去,就算是慢性毒,也会死人。”
万老爷琢磨了一会儿,疑惑道:“先生恕我直言,如果贼人发觉之后,偷偷换掉吃食,一时半会毒不死他,那万某阖府上下岂不是都要陪他去死。或者贼人发觉之后,趁我们不备翻墙离去,咱们也拦不住他。”
冯先生回头看看他,微微一笑,“所以万爷要先把人都集中起来,单独看管,每日固定送饭,如果他不吃自然就会发现。若是想要逃离,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会被发现。”
“我已经想好了,之前万爷在家中挖出了女尸,等药性发作的时候,正好假借尸瘟的名头,把所有人都分开隔离看管,万爷家应该有自小家养的下人丫鬟,这些人来的时候甚小,不可能是贼人内应,可以让她们每日去送饭。再加上我们带来的兄弟,控制住万府应该不是问题。”
“到时候贼人发觉自己中了尸瘟,惶恐之下自知时日无多,必然不会忍耐,我们只需设下几个破绽,让万爷到各房各院走一走,给他个落单的机会,不怕那贼人不中计。”
“等到擒住贼人,我再把解药与万爷家人吃下,调养个几日,就可以解了这毒性,虽然精力受些折损,但是并不伤人根本,无非大病一场而已。到时候就算有消息捅到官府里面去,万爷也可以用尸瘟的事情来解释,合情合理。至于猫妖的事情,也一并推到尸瘟的身上,到时候在县衙里上下打点打点,应无大碍。”
“好计谋!”邢老三在旁边听得忍不住赞道。
万老爷又琢磨了一会儿,觉得确实可行,但他尚有疑虑,继续问道:“先生妙计确实令万某佩服,只是如何能够彻底清除内应呢?如有漏网之鱼……”
“万爷,”冯先生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当务之急是逼出那个高手,如果擒住了贼人,还怕查不出其余内应吗?只要贼人现身,无论生死,冯某自有办法查到平日与他亲近之人,按照此人入府的时间,经办的关系,都是有迹可循。再不济,万爷到时候把所有可疑之人慢慢遣散发卖即可,只要没了悬在头顶上这把刀,以万爷的手段,还怕处理几个虾兵蟹将吗?”
其实按照冯先生说的,将府里之人慢慢筛查,有嫌疑者自然难以逃脱,现在他们只是担心那高手暴露之后猝然发难,或者及时外逃,所以冯先生的这尸瘟之计,其实是针对那高手而定。
万老爷反复盘算许久,终是点点头,有些艰难地道:“那就依先生之计行事吧,有劳冯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