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郎带着人马冲到庄前,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数不清的贼人拿着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围着花家庄猛攻,人声鼎沸,火光通明,还有弓箭手从远处不停地射着燃烧的火箭,火光摇曳中,几片靠着庄墙近的屋舍已经被点燃,在寒夜里熊熊燃烧。
“怎么回事?”花大郎一把拽住一个替换下来的庄丁问道。
“大郎,大郎,大郎,”那个庄丁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喊他。
花大郎扇了他一巴掌,打的那人懵住了,花大郎又问他:“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庄丁的恐惧被暂时压下了,哆哆嗦嗦地说:“是魏家堡,是魏青他们,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许多帮手,还有刀兵,咱们,咱们快要守不住了。”
要知道花家庄和魏家堡虽然不和,但终究是民间组织,没什么成型的战斗力,两家都是以庄丁和村民为主,武器装备简陋,大多数的时候随手抄个锄头棒槌就出来打斗,两边打了一年多谁也奈何不了谁,今天魏家堡不知道从哪里借了人马和武器,一下子就压过了花家庄一头。花家庄的围墙并不高,不过比常人略高一点的样子,墙内设有半米高的土道可以上人防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花家庄的人现在也只能勉强依仗庄墙和魏家堡的人打个平手,还有几处庄墙已经有人翻上来又被打下去,形势岌岌可危。
花大郎舍了那庄丁,大踏步地冲到土道上,手中朴刀接连砍翻两个想要翻墙过来的贼人,顶到了围墙第一线上。
墙下面人头涌动,还在不停地攻上来,花大郎放眼望去,粗略估计这人数最少也有上百了,然而远处空地上还有一队人马蓄势待发,最前面马上骑士正是他的老熟人,魏家堡的魏青,魏鹏。
“魏青,如何趁夜犯我?”花大郎气沉丹田,张口大喝道。那声音盖过周围嘈杂的人声远远传出去。
远处的魏青看到是他,催马上前几步,哈哈大笑道:“花荏小儿,草莽野夫,你几次三番跟我魏家堡作对,今天该有此难。还不回去洗好脖颈,等我带人踏平你花家庄,砍了尔的狗头下酒。”
花大郎眼看周围庄丁伤亡不断,心头大恨。他手中不停,抵挡着冲上来的贼人,口中大喝:“魏青你不要欺人太甚,今日你想拼个鱼死网破吗?你不怕日后官府追究起来,你害了如此多性命,能逃过罪责吗?”
“鱼死网破你也配!”魏青不屑地道,“今日我有虎王座下法师坐镇,灭你花家庄探囊取物尔。花大郎你不知好歹,胆敢为难虎王义女,得有此劫乃是咎由自取,速速束手就擒,免得祸及乡邻!”
“放你娘的臭屁,”花大郎怒道,“你从哪里找的帮手,在此胡吹大气,我倒要看看那劳什子的虎王能奈我何!”
此时魏青身后,催马走上来一人,花大郎原本未注意他,此时细瞧那人样貌丑陋,尖嘴猴腮,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穿一身旧道袍,手里拿一柄拂尘,扮做方士模样。
那人手指花大郎笑道:“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不知晓,安敢口出狂言!”他说完拂尘一挥,喝道,“金甲天兵,速速出列!”
只见从那队骑士后方,有十数人推着七八辆三轮木车来到阵前一字排开,每辆车上都装有一大一小两口箱子。那方士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拂尘冲天南一指,忽而大喝一声:“三清降世,天兵甫临,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墙下数百人齐声大喝,花大郎也被那阵势吓了一跳,再看那三轮木车不知被动了什么手脚,火苗闪烁,一起咕嘟嘟冒出黑烟,瞬间阵前阴风缭绕,黑幕遮天,跟着那车上的木箱一个接一个爆裂开来,从中出来八个金盔金甲的大汉,皆有两米多高,手执巨斧,目露凶光,奔着阵前而来。
花家庄众人不过是些乡野村夫,哪里见过这等鬼神手段,早已吓得慌了手脚,魏家堡的人又推着木车径直撞过来,都抵到庄墙边,点上大火,烟熏火燎,瞬间打乱了庄墙上的防守。那八个金甲大汉更是力大无穷,势不可挡,到了墙下挥斧便砍,花家庄的庄丁一时间死伤数十人,数段庄墙低矮之处已经被那金甲人用斧头破开缺口,魏家堡的贼人蜂拥而入,与花家庄的庄丁厮杀成一团。
“大郎,守不住了,”花大郎的亲随里有人把他拖下来,拽住花大郎道,“魏家堡不知道哪里找的妖道,咱们再拼下去怕是全庄都要死在这里。”
“大郎,赶紧另做打算吧,再迟些就来不及了!”另一个汉子说道。
花大郎回头看去,花家庄的土墙已经所剩无几,冲天的火光里到处都是两边人马厮杀的身影,花家庄里本就人少,武器装备比魏家堡借来的兵马更是简陋太多,失去围墙屏障,失败已是定局。
花大郎当机立断,吩咐聚拢残众,有庄丁牵来他的坐骑,花大郎翻身上马,对众人吩咐道:“儿郎们,且随我回庄接应家眷,大家伙一齐冲出去!”
花大郎这厢鏖战暂且不提,且说万老爷带着人回到万府院子,此时大夫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耳听得四面喊杀声大起,大夫人都以为花家庄真是要对万府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