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趁着夜色,悄悄接近马车。
那车队在一堆乱石中左拐右拐,最后上了一个山坡,又在树林中穿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树林中岔路极多,那两辆马车逢路便拐,从不直行,待前行了有五里路左右,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一个村寨。
“好家伙,这么隐秘,”阿桃心道。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时却是穆清一路追着她留下的暗号进来了。
阿桃冲他挥挥拳头,意思是说你怎么也上来了。
穆清不屑的撇撇嘴,往前一指,两个人紧紧跟过去。
车队到了那村寨前头,有一座高耸的寨门紧闭,两排拒马左右斜放,十多个汉子门前值守。看到白天师马车道了,看守的人拦住,驾驶马车的人打了个招呼,对方很快便将马车放行了。
阿桃看了穆清一眼,想问他该怎么进去,他们走不得寨门,穆清指了指远处右侧的村墙,带着阿桃悄悄冲过去,那墙不算高,二人都会轻功,自然不是问题,几个提纵就跃上了墙头。
等两人落地,发现这片村寨很大,现在是大概寅时过半,正是休息的时候,村寨里静悄悄的,透着一股神秘感觉,远处偶尔有几点灯火摇曳,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是摩尼教的分坛吗?这么大我们去哪一家?”阿桃悄悄问。
“去找刚才的马车。”穆清说完,当先跃起,上了一处屋舍,朝着刚才那队人马的方向探视半天,冲着下面的阿桃一挥手。
两个人施展轻功,翻墙越户,不多时已追近那马车。
白天师等人毫无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行,穿过六七条巷子,走过村寨中心处的空地,又斜着拐进一条宽阔的胡同,在那胡同的尽头下了一人高的坡地,在最下面是一排砖瓦砌的四合院,白天师的马车便在其中一个四合院前这里停下来。
白天师挑开车帘,抱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跳下来。他的手下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先去打开宅院大门,白天师当先走进去。
“这老不羞的,”阿桃在远处瞧的清楚,对穆清说道,“大半夜赶路居然抱个女人在车上。”
穆清不置可否,白天师的手下从另一辆马车上又抬下一人,犹自五花大绑的送进院子去,然后其他人赶着车马走了。
“别说话,跟我来。”穆清叮嘱阿桃一句,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悄来到白天师的院子边。穆清看看左右无人,轻轻跃上墙头,俯身在屋脊后面向院子里窥视。
白天师在车上玩弄颖儿早已□□焚身,一到家便抱着美人回房了,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几个下人把钱少爷扔到了柴房里,将房门从外面上了锁,然后各自散去。
院子里留下两个值守的汉子一胖一瘦,一个站在院子中央,另一个蹲在廊子下面。两人正在闲着瞎聊,瘦子忽然眼角一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回头看时却没发现异常,再回过头来胖子不知道为什么趴下了。
“老张,你干嘛呢?”瘦子问道。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肩膀,瘦子回头看,剑光出鞘,鲜血飞溅。
瘦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双手捂着喉咙喊不出声来。
穆清从胖子那边走过来,看了一眼瘦子,对阿桃说:“义父说你杀心太重了。”
阿桃把剑在瘦子身上擦了擦,收剑回鞘,对着穆清挥挥拳头。
“先去找那个书生。”穆清看了一眼后院,转身奔着钱少爷被锁的柴房过去。
柴房门被锁着,穆清用剑劈开锁扣,推门进去,看到钱少爷五花大绑被扔在地上,嘴里塞了块破布,见到两人进来正在呜咽作响。
阿桃到他身边蹲下,低声道:“我取下你口中的布,你不许高声喊叫。”她说完给钱少爷把塞口的布摘掉。
“颖儿,颖儿!”钱少爷刚能说话,便着急道。
“什么颖儿?”阿桃皱眉。
“我的妻子,”钱少爷挣扎着道,“我的妻子被白天师抓走了。”
“就是那老头子抱着的女子?”阿桃想起来了,“我看她好像逆来顺受的样子,并没有挣扎。”
钱少爷不知道这二人是谁,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求二位跟白天师说,我,我愿意给钱,求求白天师放过我妻子,我愿意散尽家财献给圣教,只求天师放过我们。”
“摩尼教的天师?”穆清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他姓什么?”
“白,白天师。”钱少爷哆哆嗦嗦地说。
穆清跟阿桃对视一眼:“摩尼教五老之一白劳富?”
钱少爷越说眼里流下泪来,阿桃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在她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这么没骨气,妻子被人抢走了只知道哀求哭泣。
“白劳富为什么要抢你妻子?”穆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