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穆清扬手就是一颗炊火莲,白劳富没见过这东西,只道是寻常暗器,软剑迎面劈砍,他剑劈出去,已经看到阿桃一脸惧色地闪开,心道不好,嘭一声响炊火莲炸开,黑火迎风便着,沾了白劳富一身。
白劳富杀猪般嚎叫起来,那声音凄惨无比,他软剑脱手掷出,衣衫头发胡须尽皆着火,痛得满地打滚,怎知那黑火急切间滚不灭,在他身上越烧越旺。
阿桃还待要补上一剑,穆清已经拉着她从白劳富身边冲过,穿过前厅,总算是出了包围圈。
方七佛原本并不在意这两个小辈,凭自己和白劳富的身手,再加上自己带的手下,抓住二人应无悬念,谁知穆清手里竟有如此厉害的暗器,眼看白劳富中招,他来不及多想,反手取弓,张弓搭箭便是一箭射出。
阿桃原本落在后面,但是穆清一直留了一分注意在方七佛身上,见他取弓的时候穆清已经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他拽着阿桃的手臂,猛地往墙头上一挥,吼了一声:“快走!”
阿桃借势飞出,轻巧巧落在墙头上,她回头看时,却是吓得心胆俱寒,一直利箭破空而至,正中在穆清后背上,将穆清带的往前一个踉跄。
“穆清!”阿桃吼道。
穆清往前扑倒,就地打个滚又起来,这时候方七佛如猎鹰扑落,迅捷无比,已经到了跟前。
“快点走!”穆清知道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候,若是拦不住方七佛,今天恐怕两个人都得留在这里,“去找义父!”
“她走不掉,”方七佛已经到了穆清身前,他的功夫原本就胜过穆清许多,加上穆清现在背上中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一步抢到身前,曲臂出肘,再将穆清撞出去。
然而穆清此时已经不抱希望脱身了,只求能拦住方七佛片刻,他倒地前猛地伸手抓住方七佛衣襟,带着方七佛一起摔倒。
这一下算是拼命了,如果不拉方七佛这一把,方七佛有碍身份,并未下死手,但穆清这一下拉着方七佛摔倒,那是逼得他不得不下重手,不然在这么近的距离贴身摔倒,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暗招。方七佛倒地前暴喝一声一拳挥出,穆清只觉身受重创,巨力袭来,胸腹间咔嚓嚓脆响,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张口喷出一口血水。
然而就算如此,穆清抓着方七佛的手也没有放开,他扭头去看阿桃,阿桃还呆在墙头上。
“走啊!”穆清大吼。
阿桃平日里虽然机灵,但终归是个女孩子,那里经历过这种抉择,让她现在舍穆清而去,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然而时机一瞬即逝,方七佛这等高手岂会让穆清拖延许久,他才刚沾地便已侧身翻起,这时候身后的手下已经冲过来,他舍了穆清待要去抓阿桃。
“姓方的,不要伤我师兄。”阿桃却从墙头上又跳了下来。
方七佛倒是一怔,看着她过去扶起穆清,一挥手示意手下人先不用管这二人,先去救白劳富。
“阿桃,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穆清不停地咳血,吓得阿桃哆嗦着从身上摸出几个药瓶,只是手抖得厉害。
“穆清,你别吓我,”阿桃都快要哭出来了。
穆清抓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不要怕,我死不了。”他抬头看了看走过来的方七佛,挣扎着坐起来。
“我们认栽,”穆清把口中血水吐干净,对方七佛说,“不要伤她性命,我们是河洛虎王门下,这是虎王义女。”
“嗯?田虎的人?”方七佛本来猜到二人有些来历,没想到竟然是田虎门下。摩尼教与田虎争斗已久,自然知道这二人的分量。方七佛略一思忖,那边白劳富才刚被人扶起来,浑身上下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受伤多重,穆清阿桃两人今夜这一闹,若是让白劳富抓回去,只怕性命是留不下了。
当下方七佛吩咐道:“把他们二人绑了,分开看守着,我还有用处。”
众人把穆清扶起来,阿桃也不再挣扎,任由对方把剑收走,倒背双手一同绑了起来。
方七佛这才回去看白劳富的伤情,这一看吓一跳,白劳富已经痛晕过去了,浑身上下破破烂烂,一只右手烧的干枯皱巴,竟然是血肉无存了。
“这火器好厉害。”方七佛暗道,他与白劳富原本就不和,此时见到白劳富形容凄惨并未恼怒,反而心里有了主意,一定要从穆清身上问出这火器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