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叹道:“折家自唐末崛起,至折可求已历九代,从第四代家主折德扆开始,世代效忠于大宋,镇守西北,北击辽人,西抗夏人,传世名将无数,可谓是史上第一将门世家。谁能想到,今日却甘为金人爪牙,对我大宋举起屠刀。”
历史上,折家将共历一十一代,名将辈出,其间十一代男将,青史留名者五十余人,八代女将,青史留名者四十余人,是真正的中国古代第一将门。
徐宁摇了摇头,说道:“金人攻取河东,折家已拼尽全力,数度驰援太原,更是死战不止。延安沦陷,府、麟、丰三州便成绝地,孤悬于西夏与金军夹击之下。其子折彦文自京城返河东为完颜娄室所获,遂以此为质,胁迫折可求投降。折家本是府州藩镇,囿于太祖承诺,朝廷虽然允许折家世代镇守于此,但官不过知府州事。折家在朝中素无根基,又为朝廷所忌,世代低调行事,战功赫赫而不显其名,能忠于王事至此,已是难能可贵,无法再过苛求,况且,折可存之子折彦质如今追随宗老相公在开封坚守,也不算断了折家这忠烈传承。”
李彦仙说道:“徐大人说得中肯,折家在西北这么多年,可谓劳苦功高,折可求苦守府州,王庶、曲端等人各自为战,不肯救援,致使府州粮尽援绝,降金之事,倒也不能完全怪他。”
徐宁笑道:“同情归同情,如今既已成了敌人,那便容不得个人意气,战场相见,必是你死我活之局,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李彦仙说道:“有了二位大人的援兵,又有二位大人亲自坐镇,这场仗,我有信心击败完颜娄室与折可求的十万大军。”
徐宁笑道:“少严兄说错了,骁骑营与白虎营我都留下给你,两万多抗金义军也都给你,但陕州城就交给马兄与少严兄二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里久留,明日便会动身离开。”
李彦仙一愣,望向马扩,马扩一脸无奈,想来是知道内情的。
见李彦仙望来,马扩摸了摸下巴,苦笑道:“徐老弟向来极有主见,这事虽然太过冒险,但他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
李彦仙见马扩不愿明说,便识趣的没有再问。
四月初九,折可求的游骑已出现在陕州附近。
四月十一日,折可求八万大军在陕州北面与东面十里外扎下大营,帅帐设于北门外。
在陕州城北,折家军身后五里,是完颜娄室的一万五千女真族精骑与投降宋军编练而成的两万汉人签军。
折可求帅帐之中,与折可求同辈的十几个折家子弟多已去世或战死,仅余折可久、折可规等廖廖数人以及折美凤、折美鸾姐妹,此时已尽数在帐中,而小一辈的折氏子孙,其子折彦文、曹妙夫妇,折彦适、折彦若、折彦颜、折彦野以及折可存之女折月秀,折可适之女折月茹、折月芝、折月美三姐妹也悉数在场。
完颜娄室出征前,将折家数百老少都接进了太原府中,折可求只得听令将折家可战之人悉数带上了战场。
折家军是真正意义上的私人军队,皆由土生土长的府麟丰三州青壮组成,对折家忠诚,战力强悍,投金之后,折家军有所扩充,吸收了河东其他州县不少投降的宋军,如今折家军突然掉转刀枪,对昔日自己用鲜血与性命所保护的宋人下手,士气仍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更何况,面对大军压进,宋军调兵遣将,在陕州也已云集了近十万大军,并不比自己这边少多少。
李彦仙收复陕州后,挖宽护城河,加固城墙,整修兵备,屯田积粮,使得陕州已成一座坚城。
攻城的重任,完颜娄室交给了折家军与两万汉人签军,自己则率女真本部精骑压阵督战。
折可求正与众人商议攻城之法,亲卫在帐外禀报道,完颜娄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