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州城外的金军大营,帅帐之内,完颜娄室正在写信给完颜宗翰,告诉他陕州之战已不可为,让他做好这部分宋军救援京城的准备。
一名亲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急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折可求将军去陕州城外探察敌情时,被宋军的床子弩射中了腹部,重伤垂死,他儿子请求大人,希望能将上次那位女道长神医请来救命。”
完颜娄室大惊失色,苦笑道:“元道长向来行踪不定,这一时之间,能去哪里找啊。罢了,我先去探望一下,看看伤情再作决断吧。”
完颜娄室带着三百亲卫精骑直奔折家军营寨而来。
到了辕门外下得马来,看着几乎人人带伤,一脸疲态的折家子弟,完颜娄室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折将军伤势如何?”
由曹妙搀扶着的折彦文一脸戚容,回答道:“家父依旧昏迷不醒,军中大夫也束手无策。”
完颜娄室叹了口气,说道:“带我去看看折将军,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折彦文便由曹妙搀扶着在前带路,完颜娄室带着十余名亲卫在后,最后是折家子弟。
完颜娄室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问道:“折家是又要叛了吗?”
他这话一出,十几名亲卫齐齐拔刀,将他护在了中间。
折彦文站直了身子,曹妙自然而然松开了手。
折彦文苦笑道:“都统大人久经沙场,居然一眼便能瞧出破绽来。”
完颜娄室双目四处扫视,嘴里不停。
“真伤了腿与装的,自然区别很大,不过你装得很不错了,我走了一段路才看出来。折将军呢?不出来见见我?”
折彦文一脸歉意的道:“家父感念都统大人的知遇之恩,不忍叛之,彦文不孝,只好将他绑了起来。”
完颜娄室哦了一声,看着折彦文认真的说道:“我与右副元帅都有意助折将军做中原的皇帝,此事若成,你将来便是太子。不觉得可惜吗?”
这个事情折彦文倒也有所耳闻,不过折可求从未提及此事,他也不好追问,如今听完颜娄室说起,看来此事倒是真的。
完颜娄室见折彦文颇为意动,正要再上猛药,却听一个年轻的声音含着嘲讽道:“这话说得动听,却也骗不了人,据我所知,完颜晟完颜宗翰完颜昌属意的人是刘豫才对,到时完颜宗辅兑现不了承诺,恼羞成怒加上担心夜长梦多,送给折将军的怕是只有一杯毒酒。”
完颜娄室骇然变色,盯着从某座营帐后闪出身形的年轻士卒,目光凌厉。
折彦文看看完颜娄室,又看看那年轻士卒,脸色变幻,想来正在心中权衡。
曹妙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一个傀儡,即便是换成了皇帝的称谓,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折彦文一震,看着完颜娄室说道:“都统大人,乖乖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伤你性命。”
完颜娄室见折彦文心意已决,不再多费口舌,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唯死战而已。”
说完拔出佩刀低声说道:“往辕门处冲杀。”
十几名亲卫听他号令,护住他向着辕门处杀去,故意大声呼喊。
折彦文夫妇一矛一刀,联手攻杀,其他折家子弟各挺刀枪围堵完颜娄室与他的亲卫,杀作一团。
辕门外,正在下马等候的金军亲卫听得营寨内的厮杀声,惊觉有变,飞身上马,十余骑散开,向营外疾奔,其余人纵马冲进营寨内,不防箭矢如雨,从三个方向呼啸而至。
完颜娄室在十数名亲卫的拼死护卫下已然看见前来救援的骑兵。
但此时,十数名亲卫只剩下三人,而救援的骑兵也只有廖廖数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