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参政知事范宗尹便是这样的模样,而且每日起床、梳头、带巾,必揽镜自照,十分臭美自怜,时人称为三照相公。
新客到来,少不得又是一番引见介绍,吹捧客套。
谁都知道徐宁曾经被世宗赐婚官家,虽然如今徐宁已经另娶她人,但谁也不知道官家对他是什么个想法,朝野上下便无人敢轻视这个传闻中出身村野,不曾读书的一介武人。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席间,范宗尹初始只是出于礼节上对徐宁夫妇客套虚应,对韩五明显只是敷衍了两句,但范宗尹见赵鼎与李光话里行间皆是赞誉之词,而且明显不是一般的客气话,而是发乎于心,不由暗暗称奇。
事出反常必有妖,范宗尹虽然不明所以,只得自己胡乱猜测,但表面上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徐宁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宠辱不惊。
范宗尹好几次将话题往秦桧身上引,奈何赵鼎二人总说喝酒不谈正事,不肯接话。
范宗尹本为秦桧做说客而来,如今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不免有些心神不属。
眼见赵鼎与李光话题尽往徐宁身上引,范宗尹不得不再次重新在心中审视徐宁这个人。
外面风雪渐大,行人游船渐隐。
徐宁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辰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赵鼎却是意犹未尽,说道:“这酒还未喝完呢。”
徐宁望着他道:“酒饮七分就好,赵相若是觉得不尽兴,可以再坐一坐,我就不奉陪了。来日若是得闲,我再请二位大人与夫人一起赴宴。”
徐宁起身先取了棉袍给元冰妍穿上,再自己穿上,同三人告辞。
赵鼎、李光二人起身相送,范宗尹也只好起身,三人一直送至一楼店门口,这才转回。
回到阁子重新落座,范宗尹忍不住道:“赵大人、李大人,恕范某冒昧,二位对徐宁如此看重,委实令人不解啊,想二位也非攀附之人,断不可能是因为那个缘故,能否赐教解惑。”
赵鼎与李光相视而笑,淡淡说道:“范大人莫要多想,投缘而已。倒是范大人来这里,怕不是凑巧吧?”
范宗尹本为秦桧而来,听赵鼎这么一说,也懒得去管这三人之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今日秦尚书在朝堂论起议和之事,反对者众,他这心里不安,怕官家降罪,专程找到了我。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
赵鼎与李光一听,倒是一愣,问道:“什么事情?”